宋世文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传出回应,门被从里面推开,露出周义这张憨厚的脸,两眼却凌厉的看着宋世文笑道:“宋先生是来找邓掌柜吗?快里面请。”
“哈哈,宋先生今天怎么这么空闲?突然光临,不会身体有些不舒服吧?”邓掌柜十分亲热的问道。
“心里烦,就溜达到您这里来了,不知邓掌柜现在可有时间?”宋世文满腹心事的说道。
“现在正好没有病人,我就当你的听众,有烦心事都说出来,我替你承受,说不准我还能开导开导你,进来坐下再说。”邓掌柜把宋世文拉进屋,非常随和的把宋世文按坐在椅子上。
周义看宋世文有事要说,识趣的退了出去。
宋世文没有时间,跟眼前这个总觉得又亲近又疏远的邓掌柜,在这西医诊所长篇大论,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处理好特高课大岛泽太郎,命令警察局王子安把他抓回去这件事。
现在自己稳住了王子安,又把正被宪警追捕的地下党重要人物张部长,铤而走险的托付给王子安,而且还要被抓进警察局,伺机放出来,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就连身处险境的张子腾部长,都对宋世文这种太不靠谱的行为所震惊,可已经面对面,想走都走不了。
为了抓紧时间把这事从头到尾办好,宋世文简单的把他今天的事,毫无保留的全都说了出来,不,地下党张子腾部长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敢提。
“宋先生,说完啦?”邓掌柜瞪着一双非常锐利的眼神,玩味的看着宋世文,简单而又很感兴趣的问道。
“完了。”
“按你这儿说,你到锦东路悦记茶楼喝茶,是警察局的王子安处长先邀请的你,你走过馄饨铺三十多步突然又遇到你说的林小平一伙混混,冲撞到你又骂你是小汉奸就这样打起来了是吧?”
“是的邓掌柜,情况完全属实,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宪警正在那布防,随时准备抓捕馄饨铺的三个地下党,还说是重要人物,最后我和几个混混打起来了,硬说是我在给他们通风报信,你说我冤不冤?”宋世文说着摇了摇头。
邓掌柜若有所思的看着宋世文,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要围捕的是三个地下党?”
“我正与几个混混撕扯突然响起枪声,我回头一看从馄饨铺走出来的三个人,突然掏出枪对扑上来的宪警开枪,这点我不会看错。”
“最后这三个地下党怎么样了?”
宋世文根本不加考虑的顺口答道:“应该是死了一个抓走一个,跑了一个。”
“你不在现场,你是怎么知道的?”邓掌柜身子往前一探,瞪着鹰一样的眼睛问道,看样子一旦宋世文回答的不如他意或有可疑,马上就会实施行动。
宋世文故作镇静的问道:“邓掌柜,你这是怎么了?看你那样子,好像比我这个在现场的还紧张。”
“哈哈哈,我是为你着想,才有些着急。”邓掌柜身子往后一撤,表情很自然的说道:“这要是你们警备司令部的机密,那就不要再说了。”
宋世文哪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既然抓住了一点,就要继续把戏演下去。
“邓掌柜,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在岛国大阪学艺大学上学时,每天都有一节到两节的军事课,所学的东西比较杂,都是与战争有密切关系。”
“你的意思,你是通过你学的这些军事课程,分析还是。”邓掌柜突然顿住不说的笑看着宋世文,等待眼前这个诡异的学生娃,看他怎么圆说。
宋世文点头毫不隐瞒的说道:“邓掌柜说的有那么点意思,首先从我见到警察局的王子安处长,他带着警察正快速从馄饨铺向锦东路以北,搜捕逃跑的那个地下党,这也是他在抓捕我的时候无意说了出来。”
“他为什么又不抓你了呢?”
“他害怕了,怕我说出是他邀请我在那个时间段,到悦记茶楼喝茶受到连累,可他又不敢放了我,我说你要抓就抓,不想抓的话,我就找大岛泽太郎把问题说清楚,我还说帮他运作一下,争取能进高训班集训。”
“就这样,他放了你是吧?”邓掌柜心里暗骂道:“一群蠢货。”
“是的,我主动找大岛中队长把事说明白,不但我不会被抓,王子安处长也不会有连带责任,我还说帮他办进高训班的事,他当然高兴了。”宋世文说的毫不在意,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提防的全说了出来。
“你不会说是那个王子安告诉你,另外两个地下党最后是一死一伤被带走了吧?”
“这倒不是他说的,我离开悦记茶楼,走到馄饨铺,看到门前好几堆血迹,自己在大阪上学时学过点查验痕迹的皮毛,就对那几滩血仔细的比对分析,最后确定、不,应该是分析,一个地下党被当场打死,抬着拉走了,另一个身受重伤,是在两到三个人架着他两脚拖地的给带走了。”
邓掌柜没想到宋世文对痕迹分析这么精到,就连他都不会分析的这么准确,不免皱紧眉头看着宋世文,再次仔细的审视着他。
“邓掌柜,就是这么回事,我一不小心被卷进了最大嫌疑人的圈子里,大岛中佐命令警察局把我抓起来,你说我冤不冤?再说我在晏城没有一个靠近的人,愁的我在大街上溜达,可能脑子里想着你会帮我出主意,就两腿不由心的走进了你这个西医诊所。”
邓掌柜看宋世文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