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切按计划去办。 ”权煜皇闭眼睛,将脖子深深的向后仰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他的脸看不到疲惫,能看到的只有平静,“陆越川,送蒋部长去找蒋大小姐。”
“好。”陆越川站起身,冲蒋青云伸了伸手,“蒋部长,请。”
“如果南宫还没回家的话,把他给我叫来。”权煜皇闭着眼睛补充了一句,“有关他父亲的事儿——”
陆越川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汇报道,“我在过来之前,亲自送的南宫。五爷,南宫已经回家了。不知道您找南宫有什么事儿?我或许可以帮你给南宫带个话儿。”
“既然人已经走了,那算了。”权煜皇摆摆手,示意陆越川可以跟蒋青云离开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再把整个计划在脑海过几遍,确保没有任何的疏漏之处。
“五爷……”陆越川犹豫了一下,蒋青云见状立刻用口型说了一句,“我出去等你”便先离开了办公室。
“您也不必太担心了,南宫有分寸。他自个儿会看着办的。”
“五爷是担心他太过于执拗和古板,不肯有半分的怜悯。”
“那毕竟是南宫的亲生父亲,他再如何执拗古板,也应该会……会手下留情的吧。南宫老爷子人都已经瘫痪在床了,留着他留着吧。五爷您都愿意放过南宫老爷子一命了,南宫他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陆越川说这话,他自个儿都不信。
“陆越川,南宫也是你兄弟,你不可能不了解他。”权煜皇将妖眸眯成一条缝,“他求五爷饶了他父亲一命,是出于一个做儿子的本分。但他会亲手逼死他亲手,却是他身为南宫家未来族长的责任。”
南宫姬,是一个为了家族责任,可以毫不犹豫去做任何事情的男人。哪怕是,亲手逼死他的亲生父亲,他也毫不犹豫。
“五爷你到底是不忍心看南宫受委屈。”
“毕竟是兄弟。”权煜皇只说了这么一句。
陆越川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奢华的水晶吊灯,笑了,“是了,兄弟。咱们的兄弟是这么一个人,可他到底是咱们的兄弟。五爷,你我跟南宫不是一路人。这咱们三个人心彼此都是清楚的,也早已经清楚了。可兄弟是兄弟,一声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怎么办呢?南宫看不惯咱们这些年在九处的行为,可他照样不心里边有咱们这两个兄弟么。南宫最见不得的是玩弄权势,可咱们俩这些年,净干了玩弄权势的破事儿。尤其是我,周旋于各方,八面玲珑,长衫袖舞,南宫早看不惯我了。可他也没丢了我这个兄弟不是?或许,这是兄弟吧。再如何看不惯,也只能帮着,让着,退着。总不能真的把兄弟扔了吧。”
权煜皇嗤笑,“你倒是看的明白。”
“不是看的明白,是看开了。”陆越川这话,无奈到了极点,“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已经是兄弟了,道不同也得为谋。分不开了,也分不了的。五爷,我知道你最重感情,你最见不得的是连家人也都可以舍弃的家伙。可有什么法子呢,南宫他是这样的人。咱们早知道了,现在再说厌弃的话,是不是有点晚了,也有点矫情了?兄弟可是咱们自个儿认的,旁人可没逼着咱们。”
“陆越川,五爷刚才问南宫了。”
“什么?”
“他这样儿的人,怎么会跟咱们成了兄弟。”
“南宫他怎么回答的?”
“他只说这是缘分。”权煜皇轻蔑的眯起妖眸,“什么狗屁缘分,明明是——”
“五爷,不说了,不说了。”陆越川轻轻的打断了他的话,“南宫眼界高,他瞧不旁人。他也愿意跟咱们俩当朋友做兄弟,既然已经是兄弟了,能怎么办呢?多多包容吧!”
“南宫他千万个不好,对兄弟,没话说。”权煜皇这句话,算是盖了棺定了论。
南宫姬这个兄弟,他认,认一辈子。
陆越川松了口气儿,“五爷,那你休息会儿,我去送送蒋青云,顺便安排蒋欣然去找大姐。”
“嗯。”从鼻尖儿哼了一声儿,权煜皇重新闭了眼睛。
陆越川轻轻的从办公室退了出去,这时候他才察觉到,他整个衬衣都已经湿透了,人,也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
蒋青云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递了一放手帕。
“多谢了。”陆越川接过,擦了擦脸颊的冷汗,“蒋部长,不怕你笑话,我刚才是真的怕了。”
“怕权五爷跟南宫姬恩断义绝?”蒋青云这个局外人看的倒是更清楚一些,“陆部长多虑了。权五爷他最重感情,也最念旧。哪怕南宫姬的行为会踩到他的底线,他也不会不认南宫姬这个兄弟的。不过经此一事,权五爷跟南宫姬之间的情分,到底是淡了。”
这种淡了,是语言无法形容出来的。只能从点点滴滴的相处,才能窥探到一些。最令人唏嘘的是,这淡了,是从心里的淡了。很有可能,从日常的点点滴滴相处,也无法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
陆越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连声叹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是一路人,却偏偏成了兄弟。彼此都无法认同对方的行为和想法,这是个死结,解不开!
“我刚才怕极了,怕五爷说了那句话。”如果五爷真不认了南宫这个兄弟,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了。
“夹在间的你才最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没有权五爷那么决绝,你容得下南宫姬与你的不同。陆部长,别想那么多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