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叽叽喳喳的,都在小声议论,议论的主题大同小异,那就是偷情事件的男女主角怎么都出来了,而且衣冠整洁,并不是光着屁股被抓出来的。
钱三运站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大声说:“乡亲们,请大家静一静,我来说几句话。”
村民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这个年轻人不就是镇里来我村挂职的书记吗?他究竟想说什么呢?”
钱三运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很关注这件事,可能你们有这样那样的猜测,但我想说的是,事情与你们想象的并不太一样。长话短说吧,我来桃花村蹲点以来,没为乡亲们做什么事,心存愧疚。前不久,我和村干部商量村里是否可以充分利用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优先发展特色种养殖业?徐书记和花主任等高度重视,这不,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在商量着走访农户的事,不巧,杨村长的姨丈误以为他们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就将房门锁上了,才导致现在的误会产生。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希望大伙儿不要以讹传讹,要知道,毁坏别人的名誉可是违法行为。”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显然,乡亲们是无法接受钱三运所说的“事实”。本来,这事情就非常蹊跷,徐国兵和花木兰偷情的可能性很大更何况,即使他们真的是在谈工作,乡亲们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在偷情,因为这可以为他们的茶余饭后增添一些谈资。
钱三运当然知道,纵使他喊破嗓子,解释一千一万遍,乡亲们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在故意包庇。解铃还须系铃人,杨青作为吴海青的侄子,又是这次捉奸行动的具体组织者,他说的话应该更具有说服力。于是,钱三运大声叫道:“杨村长,你也来说几句。”
杨青虽然不太愿意,但见钱三运叫他,也不好推脱,于是跳上了那块大石头,大声说:“乡亲们,刚才钱书记已经给这件事情定性了,事情的原委就像钱书记所说的,是徐书记太热爱工作了,大清早的来找我表嫂商量工作,我那年老眼花的姨丈产生了误会,才导致这一闹剧发生。希望乡亲们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乱说。钱书记刚才说得很明白,传播谣言,毁坏别人的名誉可是违法行为。”
乡亲们见杨青也这么说,虽然不太相信徐国兵和花木兰真的是谈工作,可也不敢乱说,至少不敢正大光明地谈论这件事,一个个都散去了。
在去村部的路上,村干部都不说话,其实心中各怀鬼胎。徐国兵暗自庆幸今天死里逃生,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今天被杨青等人堵在屋里,他感到自己快要完蛋了。当然,他并不是惧怕村民们知道他和花木兰睡觉,他睡过的女人多的是,他才不怕这个呢,他怕的是杨青以此为把柄,将他赶下台,因为偷情这事可大可小,万一杨青揪着不放,镇党委将他的党支部书记给免了,那他什么都没有了。幸好绝处逢生,钱三运在关键时刻救了他,只是他不明白钱三运为什么要救他。
花木兰此时的心情和徐国兵大同小异,只是她对长相英俊、年轻有为的钱三运多了一份好感,这种好感自然不是长辈对晚辈、下级对上级的好感,而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好感。花木兰可谓阅人无数,但无论是多年前当小姐还是结婚后在家乡和村民偷情,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没有哪一个人的相貌、能力比得上钱三运。花木兰甚至偷偷地想,如果能与这个阳光帅气、能耐非凡的钱书记真刀实枪地做一回,那她也就不枉此生了。
杨青此时的心情却像吃苹果吃了半截虫子,心里难受之极,本来他是庆幸自己抓住了竞争对手徐国兵的把柄,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钱三运不早不晚地赶来了,不但没有搞臭徐国兵,反而差点让花木兰将自己的老底揭露出来了。这个花木兰,真是小狗记得千年屎,老母猪记得万年糠,竟然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给抖出来了!不过,这事就像悬在他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掉下来就有可能伤着他的脑袋。
“钱书记,今天你能为我和徐书记主持公道,我心里很感激啊。”花木兰的眼睛就像梭子,来回在钱三运的身上穿梭。
“哈哈。”钱三运干笑了几声,话中有话地说,“是啊,你和徐书记这么敬业,大清早的就在一起商量工作,我当然要说句公道话,不能让你们流汗又流泪啊。”
花木兰乜了钱三运一眼,直言不讳地说:“钱书记,我看你好像表里不一,你是真的认为我和徐书记在谈工作?”
钱三运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花木兰呵呵笑道:“钱书记,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昨晚我的确和徐书记通奸了。”
花木兰毫不避讳,直接用上了“通奸”这个词语。钱三运故意装作非常惊讶的神色,说:“不会吧?你是徐书记的情人?”
花木兰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情人?就是在一起睡觉,满足各自生理需要。我花木兰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今天杨青竟然纠集一群人捉我的奸,简直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钱三运当然不好批评杨青,好歹杨青是杨可欣的堂哥,如果自己娶了杨可欣,那他和杨青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了,于是模棱两可地说:“在农村,男女发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钱三运之所以站在徐国兵和花木兰的立场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