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芳沉默了下去。
“伯爷本姓应该是什么?”
院子里有了一阵骚动,可沈信芳还不着急进去,反而转头问了冯毅一句更加出人意料的话。
冯毅扬眉看着他。
他们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苏。”
苏?!?!?
为什么觉得这个姓氏这样耳熟?
沈信芳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忽然响起沈溪的尖叫声。
冯毅再也耐不住,撩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沈信芳不假思索紧追其后。
秦坐在椅子上,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肩上,鲜血滴滴答答。
两个丫头倒在地上,一个小腹上插着一把刀,一个手抚心口在哇哇吐血。
沈溪面色惨白,双手颤抖,一声紧似一声地急促喘息,口中还在疯了一样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看屋里的情景,冯毅心头一紧,冲上去先抱住了沈溪:“惜惜,惜惜!是爹爹!”
沈溪本来惊恐交加地胡乱挥手拍打,听到这一声“是爹爹”,才双眼一翻,软倒在冯毅怀里。
“信芳伯不要管我,先保住那个丫头的性命,再查看一下柜子……”秦摇头表示,“不是你们说的?事有轻重缓急?”
沈信芳手下一顿,回头断喝:“还tm在外头傻愣着!传大夫!”
说着,先把丫头挪到一边,然后一把拉开柜门,只见刘氏和一个丫头一个媳妇都昏迷着被塞在里面。
沈信芳又惊又怒,忙把自家媳妇抱了出来。
秦有气无力地指指床上:“然后咱们都出去,让信得过的人来看看,宋大小姐还活着不曾……”
卧槽……
沈信芳和冯毅惊惧对视,目光俱都转向了冯毅怀里的沈溪。
“伯爷,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跟你来虚的。你家这个狠毒的丫头,就是条如假包换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若不信,你就珍重养着。她不把你连皮带骨生嚼了,我秦三爷,跟你姓!”
秦快瘫在椅子上了,还忍不住调侃冯毅。
“惜惜……”冯毅表情复杂地看着怀里小小的可怜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信芳瞪了秦一眼:“行了!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抱歉啊信芳伯……我能呸你一脸么……还不是你们硬逼着我进来的?我看你怎么跟净之交待……我出去就让风色给净之写信哈哈哈……”
秦终于撑不住,头一歪陷入昏迷。
沈信芳和冯毅对视一眼,发觉各自都有些心虚,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各自转开目光。
先命陈国公府跟来的心腹们把刘氏、宋凝和沈溪分别安顿好,沈信芳这才杀气四溢地吩咐自己的亲兵卫队:“里头的丫头婆子,都抓起来,挨个儿审。”
海山厅里,快喝麻了的众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官阶最高的三个人都不见了。
有人高声嚷嚷:“伯爷和王爷他们仨去商量大事了还能说得过去,咋风色老董太渊也不见了?这是啥意思?!躲得那远是啥意思!我就问是啥意思!不就是喝个酒么至于这样躲……”
白善仁虽然也喝得乱晃了,但还不糊涂,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领子,对脸儿喷酒气:“啥意思归你管么?你鸟想死就直说。爷爷包伺候挺了你!不就是喝酒吗?我跟你喝,喝不死你算我老白没本事!”
那人立即认怂,赔笑道:“别别!老白哥,我喝傻了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白善仁一把摔开他,哼了一声,继续找别人论交情去了。
眼看着天交二更,沈信芳笑嘻嘻地出来,一声喝:“行了!闹够了!伯爷已经回家了,你们也滚吧!”
有声音醉醺醺地嚷:“王爷呢?某还想敬王爷……”
“砰!”话被不知道什么中间截断,一声闷响。
众人轻蔑地回瞥了一眼。
白善仁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沈都尉,我这有点儿手重,中军帐下的一个参将倒了,我弄回去好好聊聊?”
中军的人都是冯毅的人。
白善仁也是肃国公手下信重的人,算是冯毅的铁杆儿。
所以,人家内部的矛盾自己内部消化,沈信芳深知自己最好别管,遂笑了笑,摆手道:“明儿个记得跟大都护说一句。”
这种时候,沈信芳这个外来者都还不肯出头管这样的事情,聪明人都知道只怕沈家的后宅的确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了。
所以,看起来粗豪的众将官不仅没有松一口气,不少人的脸上反而更加凝重了三分。
但是沈信芳不想跟他们解释。
大夫肯定很快就要入府,他得去看自己后宅里那几个排队等着被诊治的麻烦!
挥挥手,赶苍蝇一样,沈信芳喝命一声:“散了!”
自顾自地便往后头去了。
送客?那是什么?好吃吗?
武将们三三两两地勾肩搭背趔趄着脚自己找路回家。
白善仁把那个三番两次挑事儿嚷嚷的家伙扔给一个要好的弟兄,低声嘱咐一句:“别跑了别死了。”
自己且伸手捞了沈府的管家,涎着脸赔笑:“兄弟喝多了,憋死了,总不能当街……那个啥,沈府前后,让人瞧见该……”
这管家乃是国公府雍伯的长子雍大,闻言乜斜他:“白爷,您不就是想刺探点儿军情么?没门儿!我们将军想说的,自然就说了。不想说的,您敢溜进内宅偷瞄,小的就敢拿您当贼乱棍打死。撒尿是不是?府门口,石狮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