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莱被送到大牢的消息,赵阚清早一醒来便知道了。
小厮立在珠帘外看着已经从床上坐起身的王爷,颤颤道:“王爷,这件事您看怎么处理?小的接到消息,说端慧公主带着国师大人一早就进宫了,郑将军这次只怕真惹上了麻烦。”
赵阚面容沉沉,一侧的侍妾赶忙起了身服侍他更衣。
等更衣完,赵阚才一把将她撇开在了一侧,从里间走了出来,看了眼小厮,沉声道:“嘉才人呢?这件事是他叫郑莱去办的,想必她应该预备了法子才是。”
“嘉才人在接见刘大人呢,昨儿指认郑将军的,还有刘大人。”
“还有他?”赵阚越发不懂,既然他敢指认郑莱,今儿一早怎么还敢来景王府?
赵阚想了想,才道:“先去盯着,有情况随时禀报,本王先入宫。”郑莱虽然只是三品,但好歹手握实权,有他在总比没有好一些。
小厮忙应下,等看着赵阚出去了,才又急急往嘉才人的院子去了。
到时,刘大人跪在花厅里。
“下官实在不敢瞒骗娘娘,的确是昨夜有人威胁下官如此做的,下官的夫人至今还被吓得不敢出门。等天儿一亮,下官立即就来回禀了,还请娘娘明察。”刘大人情真意切道。
嘉才人冷淡睨着他,淡淡抚弄着手里的茶:“既如此,刘大人何必来跟我说,去寻景王殿下岂不是更好?”景王府的这些人,说到底还是赵阚的人,只是现在处出于互相利用的目的暂时对她恭谨罢了,但这个刘大人却不找赵阚而来找自己,岂不是奇怪么。
刘大人面色不乱,只咬咬牙,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
嘉才人见状,看了眼屋子里的下人,才道:“都去门外候着。”
下人们立即应声退下了。
等他们一走,嘉才人才看向刘大人,略有几分寒意:“你可不要现在告诉我,你是想要背叛景王,所以才先来找我说的。”
“娘娘怎么会如此想?”刘大人面色愕然,诧异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下官的确是有难言之隐,但对景王殿下忠心耿耿,如若不是知道娘娘跟殿下现在要共同对付外人,也必然不会先把这事儿来跟娘娘说的。”刘大人说完这话,心里暗暗打鼓,但他扮猪吃老虎久了,早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怀疑和质问,嘉才人此人可不是好敷衍的。
嘉才人闻言,果然疑虑消了些,只道:“哦,是吗?那你且说说你到底是有何难言之隐?”
刘大人这才开口,道:“是,下官发现,昨儿威胁下官的人,跟娘娘有关。”
“跟我有关?”
“对,娘娘请看这个。”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腰牌来,正是平西王府的腰牌。这是昨儿墨月走时留在他马车里的,平西王世子妃跟嘉才人的关系,他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早就注意到了。
嘉才人看着这腰牌,一直淡漠的表情才终于被打破了。
“怎么可能是她?”
“下官也不知,那人只威胁下官去害郑莱,还说这些都是为了娘娘好。下官担心是有人冒充平西王府的人,想要借此挑唆娘娘跟王爷的关系,所以特地先来跟娘娘回禀,让娘娘去核实一下,到时候也好跟王爷解释。”刘大人这才垂下头道。
嘉才人听到这话,纵然还有怀疑,更多的却是相信了。
她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沉声道:“既如此,你想办法去帮我把世子妃请来。”
“小人只是六品的千户,只怕连平西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刘大人为难道:“而且传闻世子妃性子高傲,就算是见到了面,怕也不会相信下官所说的娘娘还在人世这个消息。”
“你说的倒不无道理……”嘉才人略一思索,看了看他:“既如此,事不宜迟,你现在去备马,我要亲自去见她问清楚,倘若她没有遣人做,那必是有人故意陷害了。而且此人知道我尚在景王府,如此下去,我继续留在景王府也不安全……”
“娘娘说的是。下官也担心,一旦娘娘被查出住在景王府,皇上也必要迁怒于王爷。”刘大人只表现出一副对赵阚忠心耿耿的样子。
嘉才人不在多疑,立即去里间换了衣裳,戴了帷纱,便出府去了。走时倒也留了心眼,让人把她的行踪传去给了赵阚。
此时景王府外,躲在暗处守着的人瞧见她竟真的出来了,再看刘大人贴身带着香囊紧紧跟在她身侧,嘴角微扬,转身离开了。
大理寺内。
林锦婳看着气得青筋暴起的郑莱,才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缓缓道:“不过你若是想要一条生路,我可以给你。毕竟你跟随父亲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混到今日这有头有脸的样子,总不想再踏错一步,什么都失去了吧。”
郑莱嗤笑一声,勉强靠着墙坐稳,才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除了信我,你觉得你还有别的活路?”
“你太自信了……”
“不是自信,是我早已算计好了一切。”林锦婳倒也不急他立即就答应,像郑莱这样的臭石头,不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郑莱越发讽刺鄙夷:“就凭你?”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这次就算侥幸设计了自己,难道还能把景王殿下和敬贵人都算计进去么。
林锦婳见他越发不信,倒也不急。
不多会儿,墨月从外头进来了。
墨月看了眼瘫软依靠着墙坐着的郑莱,眉梢微挑,才上前跟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