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着韩野这般急切的模样,徐飒心底一沉。
傅如深也拧了拧眉,反手关上书房的门:“究竟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三人一齐坐去桌前,韩野赶紧把事情说了出来:“昨日一早,淮世子便抵达了陇邺,我以为他搬进这边的淮安王府,怎么也要先歇歇,没想到晌午过后,他就带着人来龙行山庄了!”
边说边拍大腿,韩野道:“二哥前日出去,就没回来过。我又以为淮世子来,只是要打个招呼,便去接待了他,哪想到他谈论了两句有的没的,却突然问起山庄几次被东楚旧部针对的事情!”
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傅如深沉声:“这赵睿……”
看了看他的脸色,韩野道:“淮世子问起,龙行山庄是为楚地的最大势力,为何频频被东楚旧部欺凌而未反抗?我便答了事情可能有疑点。可淮世子问疑点是什么,这个我却没法答啊……”
“然后,然后大姐一直是在暗处旁听的,听我答不上来,大姐就出来替我讲了几句,大抵是龙行山庄以生意为主,不方便得罪人。在事情彻查清楚之前,我们不好轻举妄动。”
越说声音越小,韩野又要哭了似的。傅如深看他一眼,黑着脸问:“还有什么比这严重的?”
韩野垂下了头。
“淮世子听后倒是没再多问,”他小声道,“可他接着却与大姐说了好些不着调的话,又是吹捧赞扬,又是询问大姐为何至今未嫁,甚至把大姐未婚夫去世的事情,归咎给了东楚侯谋反,与大姐说了一通东楚侯的不是。”
“……”
“啪嚓”一声脆响,茶杯竟出现了裂纹。
徐飒韩野看的俱是一惊,只见傅庄主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抿唇停顿半晌,转身道:“大姐身体不好,最受不得谈起这件事……我去大姐那看看。”
“我陪你一起。”徐飒赶紧追上他,“我与大姐经历相仿,说不定能帮上忙。”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杀气陡然就消去了些。傅如深点头,朝她伸出一只手。
见着两人携手出了书房,韩野揉了揉额头,坐回桌前展开一封信件,上面的字迹烟霏露结,他看着已经十分的熟悉。
“三庄主惠鉴:”
“多谢三庄主提醒,如意已有打算。赵睿来势汹汹,定与当年之事有所关联。二十年前的种种旧事,如意已在查。若有闲暇,三庄主不妨查一查赵睿此人身世。淮安王府乃旧部禁区,一直调查不得,若三庄主出手,许会有一二收获。”
“另,感激三庄主给出建议,糕点试做如下,如意静候品尝结果。”
也只有在看这信时,韩野才直起了身板。眉头微微蹙着,表情十分的认真,看着有了几分将要弱冠男子的模样。
顿了顿,将手落在旁边的糕点盒子上,韩野咬了咬牙。
“我若不努力,拖了后腿,她……她和旧部的那些人该怎么办……”
听丫鬟说,赵睿走后,傅雪融大哭了一场,接着就病倒了。大夫已经来开过药,说是老毛病,必须要安心静养一阵子,不能再动怒。
但傅如深还是担心,他站在傅雪融的床边道:“大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千万不要有事。”
傅雪融躺在床上虚弱的笑着打趣:“你说这话,是没把飒飒当家人?”
“不不,这件事情上,我与阿深想法一致。”徐飒坐在床边,捂着傅雪融冰冷的手道:“对我而言,大姐你同样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不许你有事。”
傅雪融笑了笑,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们两个。
“大姐当然不会有事。大姐还在等着你俩多造几个亲人出来,让大姐也带两个丫头小子的,到时候咱们一家和和乐乐,多好?”
徐飒一愣,脸上发热的娇嗔:“大姐,这还一个都没着落呢,你也太为难我了!”
傅雪融微笑:“难道不是在为难阿深?”
“不为难。”傅如深淡淡的道,“该做的,我会尽力。”
徐飒:“……”
他们姓傅的,真是喜欢给姓徐的挖坑啊!
陪着傅雪融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让她安心休息,一齐离开了素雪居。路上徐飒道:“这几日,我就多来陪大姐说说话好了。心里难受往往是越空闲的时候越难受,不能憋着,多说说话来发泄一下,大概会好些。”
“那就交给你了。”傅如深说完,转身看了看彩云轩的方向,嘴唇微抿。
徐飒与他一齐看过去。
“表妹最近真的很少出来走动了呢。”她道。
傅如深叹气,转回来拉着她往听风楼走:“我与她虽是远亲,舅舅待我却一直不错。我答应了舅舅好好照顾她,可惜……”
顿了顿,他道:“我待她好,却也不能破了自己的原则。只能盼着她早点想明白。莫要再让大家都难做。”
徐飒莞尔,摩挲着他的掌心道:“我是多好的运气呀,凭白就捡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凭白?”傅如深看她,想说点什么,可喉咙有些发紧,到底把那些话吞了下去,只摸了摸她的头。
“捡了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偷着乐吧。”
徐飒收起笑容瞪他:“夸你两句你还嘚瑟上了。”
傅如深低笑:“夫人给的权力,不用白不用。”
石子甬路上,一男一女成双结伴的慢慢往前走,忽有清冷的风吹过,男子便将披风解下,系在了女子肩上。
时间悄悄的溜过。
短短几日,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