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即便是隔着隔板，程成也能清晰地分辨出，鬼姬身上发生的变化。
因为她太亮了。
如果说，之前鬼姬体表还只是浮着一层隐约的光晕的话，那现在，她的整个身体，就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即使是在白天，也能够将周围的景物照亮。
当然，也就能让隔板另一侧的程成看见。
“成儿，你别看！”鬼姬知道这隔板的透光效果有多好，以她现在这样的亮度，这块板有与没有，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
“哦。”程成也连忙背转身，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头澎湃得潮涌压了下去。
但是，那隔板后曼妙的身形，已经牢牢印在他的脑子里，再也抹不掉了。
好一会儿，他才又问道：“鬼姬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是刚刚变亮的吗？”
鬼姬此时也缓过了神来，改为双手抱膝，背对着他坐在水池中。
“嗯，我刚一下水，就觉得有些不对，等被那些气泡完全浸没之后，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好像是……”她顿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像是回到家的感觉？”程成蓦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鬼姬愣了一下之后，不禁眉眼顿开，脱口而出：“对，成儿，就是这种感觉，你怎么会知道的？”
程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这很容易猜到吧？姐姐你的身体会发亮，是因为那些气息的缘故，而这些气息，应该就是来自于你先祖所生活的地方。”
鬼姬的表情瞬间凝固：“我先祖生活的地方？”
“没错。”程成继续道：“我一直记得一个让我十分疑惑的问题，为什么鬼姬姐姐你明明不是鬼族，却会凝结出死纹。现在，这个问题也有了答案。”
鬼姬在片刻的静默之后，点头道：“你是说，我其实是来自这个逆世界的人。而我的血脉来源，是一个与鬼族相反的种族。”
程成嗯了一声后，道：“应该是了，姐姐你的所有身体特征，都与鬼族相反，唯一相同的，是能够吸收鬼气，但这恰恰也是你来自于逆世界的证明。因为在那个世界，鬼气，或许才是生气。”
“你是说，那是一个生死颠倒的世界？”
“既然是逆世界，那么生死颠倒，不是再正常也没有的事么？”
鬼姬一时沉默了。
一直以来，她始终查不到自己的身世和血脉来源。这便成为了她横在心头的一个结。
现在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来自于逆世界的种族，当然不会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查到痕迹。
半晌，她忽然开口道：“成儿，我想……”
“没问题，我肯定会陪姐姐过去的。”程成当然知道她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孤独了那么久，突然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有谁会不想去看看呢？
“成儿，谢谢你。可我就是有些担心，这种穿越，会不会很危险，我们能不能安全抵达。”
程成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之前他探查到的情形，便告诉他，那是一个极为危险的通道。不过，既然当年有人能从这通道穿过来，理论上，也就应该能穿越回去。
当然，这不是当下最需要关心的事情，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接近那口深井。
把事情挑明？好像不是个好主意。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个神奇的通道，只怕更要当成独门宝贝，好好锁起来了。
偷偷溜进去？自己虽然能使用一些元气的力量，但是最多能让自己溜进去，要带上鬼姬姐姐这么个大活人，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恐怕就不是他能完成的任务了。更不用说，还有一个红衣。
虽然带红衣去逆世界不是必须的，但是把她一个人留在混沌之地，就更不行了。以她的身份，一旦被人认出，下场比那些天界强者好不到哪里去。这里的土著，实在是太彪悍，太贪婪了。
一时想不到办法，程成也就干脆把这件事放下，先好好享受一下这一千赤金带来的愉快时光了。
而隔壁，鬼姬却仍然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红衣看着，忽而抿嘴一笑，来到了她身后，开始帮她做起了清洗和按摩：“鬼姬大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来历，应该开心才是啊。为什么还闷闷不乐呢？”
鬼姬本能地想躲开，但是偏偏对方的手法确实到位，一沾上手，便让她浑身舒泰，能动也不想动了。
红衣对她的这些细微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嘴角不禁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于是一边按摩，一边夸赞道：“鬼姬大人这身子真是生得娇嫩，只怕是新生的娃娃，也及不上您呢。”
鬼姬知道她是在刻意的恭维讨好自己，但是想到自己此时的状况，确实当得起她的赞美之词，便也淡淡一笑，坦然接受了。忽然又想起，这是程成送给自己的长生则带来的效果，而红衣却还没有得到这些好处，亲疏之别，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心念及此，她的心情，便变得更加放松起来。
两个时辰的浸泡疗养，使得三人气色大好。尤其是鬼姬，那种明月光辉虽然在后期稍稍减弱了一些，没有再那样耀眼，但是却和她的娇颜配合的更加完美。当她披衣出水之后，更是好像从仙湖中出浴的月宫女神，看得程成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么？”
鬼姬白了他一眼，便面含喜色地绕过他，坐到了梳妆台前，任由红衣为自己打理秀发。
“哈。”程成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