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福算算自己在翰林院都快十多栽了。
若不是自己也算出自乡绅之家,仅凭自己那点微末的俸禄,恐怕在就饿死在京城中了。
即使这样,当官十载,家中不过只有婢子一人,老妻一个。
看看当年和自己同进士出身的同窗,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妻妾成群。
王有福早就眼睛都红了。
可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王有福一没钱,二没关系,每日里只能在翰林院中苦熬着那份编修打杂的差事,这一干就是十多栽。
王有福觉得,自己这一生或许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直隶总督朱昌祚和直隶巡抚王登连竟然得罪了当朝辅政大臣鳌拜,被咔嚓了。
此时,换地再急,没有直隶总督那怎么能行。
可是,京城里活着的都是人精,知道这里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
干好了得罪了苏克萨哈,干不好得罪鳌拜,说不得弄得两面不是人,两边都要砍了自己。
这你推我,我退你,推着推着竟然推到了打不着边的翰林院。
可是翰林院的编修学士们也不是傻子,但是王有福不这么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自己再在翰林院这么苦熬下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一咬牙,王有福就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毛遂自荐,要了这直隶总督的代职之事。
果然,当上这直隶总督不过区区月余,王有福已经捞到了上千两银子,这可是他十年的俸禄了。
都说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自己不要十万,弄个七八万就辞官走人。
这官就不做了。
谁能想到,这好日子才一个月,钦差就来了。
这可吓坏王有福了,自己那捞钱的吃相太过难看,手段也极为拙劣,只要有心,一查就是一个准。
害怕极了的王有福赶忙让自己的儿子带着那千两白银进了京打听情况,等到知道钦差的目的,王有福才真正舒了口气。
不过,王有福也没掉以轻心,在吴乃华二人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就快马加鞭将直隶有名的士绅都给拉到了保定,一番敲打加威胁,才有了吴乃华看到的眼前的这幕。
本以为总算讨好了钦差,但是王有福自作聪明,竟然提前安排了大量的账房先生将善款算的清清楚楚,等到吴乃华一杯酒撒在了账册上,王有福这才醒悟过来。
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王有福为官十年,自然知道满清上下贪腐横行,从上到下没有不贪的。
不贪,就凭那点俸禄,西北风都喝不起。
就是他清贫的翰林院,每年都能捞到大量的银子,只是王有福自己出身的问题,分不到什么好处就是了。
自己猪油蒙了心,竟然将账目算的这般清楚,那还让两位钦差大人如何捞好处啊。
这下子,王有福的酒也醒了,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本账本是湿了,可是账本可不是只有这一本不是。
纳兰明珠根本瞧不起他,看到他将事情办成这样,早就气的冷哼不断,吓得王有福大冷天的也冷汗直流。
吴乃华看王有福的样子,却是丝毫不见升起,拉着王有福的手关切的问道:“王总督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了哆嗦,莫不是天冷了,你这奴才,看见总督大人如此寒冷,还不快去加点火盆!”
说着吴乃华就对着一旁的吓人呵斥道。
王有福更加心惊胆战了。
周围看热闹的直隶官员更是笑的差点肠子都打结了。
他们可不是和王有福一路的,这个时候还不赶紧落井下石,就不是咱满清大臣了。
“这王大人不愧是京城出来的,办事这般利落,不用钦差大人操劳,就将这账目算的轻轻楚楚,明明白白,可真是折煞了我等,我等真是愧对皇上,日后定当要向总督大人好好学习一番啊!”
“难怪我等只能在这地方为皇上效力,而王总督却可以在京城皇上身边服侍多年,于今更被寄予众望,来我直隶,我等心服口服啊!”
几个直隶的知府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王有福恨得杀了这几个家伙。
吴乃华诧异的看了一眼王有福,就是纳兰明珠都好奇的打量了这个他看不上眼的胖子。
他们两个实在没有想到,王有福是怎么做到这么不得人心的。
排斥异己在任何地方都有,但是像王有福这样能够做到被整个直隶官场排斥的,还真是独一份啊。
纳兰明珠和吴乃华不知道的是,王有福本就打定了主意来这里捞钱的,自然吃相难看,喜吃独食,要不然即使被直隶官员排斥,也不会这么撕破脸皮一般的作为。
吴乃华倒也懒得关心这么多,说道:“来来,总督大人,刚才下官喝多了,手没拿稳,这再敬一杯。”
说着,吴乃华拉着王有福坐下,王有福赶忙对饮一杯。
吴乃华也不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叹息一声,看着桌子上的直隶总督们,说道:“下官知道,让各位大人和士绅捐款,实在是难为了众位大人,毕竟俸禄就那么多,还要养家糊口不是。”
“哪里哪里,大人说笑了。”
“能为皇上捐献自己的微博之力,是我等的福分!”
吴乃华摆了摆手,说道:“哎,各位大人不必如此说,其实这善款可不是捐给皇上的,这善款的作用也不怕提早告诉诸位,皇上也知道大家俸禄低微,是苦了诸位大人,但是皇上收取这善款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诸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