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遇到穆逸轩的第二天起,每日下午,云含之没事的时候就呆在房中练字,从不懈怠,已经持续了半月。

晓琴捧着个针线框走进房间时,云含之正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练大字。

晓琴见到云含之这幅样子,喜笑颜开,小姐最近难得上进。

她轻手轻脚来到绣架前,欣慰地坐到绣架前绣帕子。

没错,那绣架现在是晓琴在用了。

当初这幅绣云楼出产的最好的绣架还是晓琴特意替云含之选的,可惜的是云含之对刺绣完全没有兴趣,几乎没有碰过。

晓琴觉得,这么好的东西白白放着实在是太可惜,所以就自告奋勇找楚梦晴和易倾灵请教了一番,没事的时候就坐在绣架前给云含之绣帕子。

谁叫她自我定位是要做一位体贴的忠仆呢?

晓琴一边绣着帕子,一边心里默默感叹着,小姐现在这幅认真的样子真是迷人。

谁要再说她家小姐毫无所长,她必须上前和人争论一番。

虽然说小姐就这个字写得好看,但也还是会写一个不是。

不过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小姐为什么小姐明明认识那么多字,这一天到晚却只写这一个字呢?

难道是其它字写得太丑了?

晓琴想起来了,萧小姐曾经笑过她,说她写的字还不如蒙童。一定是这样!

但是,自己是不会笑她的啊,小姐也不能因为怕被嘲笑不练其它的字啊!越是不会的,越是要练习啊!

晓琴决定去劝劝云含之。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来到云含之的桌前。

见到云含之面前的纸张写满了,晓琴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声音都比平时柔美了几分:“小姐写的水字真好看。”

云含之正在收着最后一笔,听到这话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这个字毁了,可惜了。

云含之一脸惊讶地看向晓琴,慢慢问道:“你说这是个水字?”

“对呀!”晓琴回答地斩钉截铁,“和那个水乡阁的水字很像嘛!据说那个招牌还是名家写的呢!”

听到这话,云含之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该高兴晓琴夸自己的字有大家风范?还是该不高兴晓琴都不知道她写的什么?

见云含之不说话,晓琴认真开始点评起来:“不过小姐这个水字似乎比水乡阁那个招牌上的水字多了一点。”

见云含之还是没有表情,晓琴决定鼓励她一下:“小姐很有当书法家的潜质。”

云含之忍不住接话:“我这个水字,不光多了一点,那一竖那里多了个弯呢。”

晓琴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还真是,难道这就是大家说的不同字体?。”

不同字体!你懂得真多!云含之默默感叹。

她觉得,有必要教晓琴认字了。

云含之写的是永字。

前一世的时候,为了看话本,她认识了不少字,但是一手字写得却是惨不忍睹。

当初在寻找书法速成大法的过程中,她偶然遇到一位高人,高人让她从写永字入手。事实证明,高人的指点很有成效。

以至于后来每当她想要练字时,就写永字,已经习惯了。

至于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她不是很关心,她没有打算成为大书法家,这样练已经能够满足她的需求了。

“今天起,你也跟着学认字吧。”云含之作出了决定。

“不要啊,小姐,我不想学,太难了。”晓琴的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似的。

“比绣花还难学吗?”云含之无语,这丫头太不上进了。当初她也觉得学习琴棋书画很难,后来还不是入门了。

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古人诚不我欺!她也是后来也明白的。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还说:“绣花不难,我喜欢绣花。”

云含之无奈,只能说人各有志吧,就像她自己一样,当初为了嫁给穆逸轩,虽然强迫自己将琴棋书画都学了,可最终感兴趣一些的,也只有书法了。

就在主仆二人还在争论到底是书法难学还是绣花难学的时候,云含之她娘亲的贴身嬷嬷文佩过来了,说夫人有要紧的事情找她。

云含之到达山海居里,夏韵笙正捧着话本看得泪水涟涟。

文佩退下,房中就剩下了母女俩。

云含之刚要凑过去,夏韵笙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冲她摆摆手:“你先等等,我先把这一回看完。”

云含之想问,不是说有要事么?随即她也理解了,在她这个娘亲的面前,能有什么比看话本和看戏重要的呢?

夏韵笙合上话本,拿起帕子擤了擤鼻子,一向不拘小节的云含之看着她娘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夏韵笙声音中夹杂着鼻音,一脸认真说道。

云含之示意她继续。

“太后大寿,来了懿旨,让我带你进宫。”夏韵笙说完,仔细观察云含之的神色。

云含之了然。

果然和前世一样。

前世里,太后就是用做寿的名义请了锦都适龄女子到宫中参加寿宴,其实是想替萧天清选王妃。

“能不去吗?”云含之没有表情地问道。

她对萧天清又没什么兴趣,她只对穆逸轩有兴趣,何故要去被人挑挑拣拣。有那时间不如仔细想想怎么快点和穆逸轩勾搭上。

“你怎么不激动?”夏韵笙疑惑。

皇宫里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女儿这是转性了?或者有比对皇宫里的点心更感兴趣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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