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家和楚家双方家长认真的商讨之下,云之礼和楚梦晴的婚期定了下来。
婚期挑在了瓜果飘香、五谷丰收的季节。
日子挑得巧妙,十月初十,取十全十美之意。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时候新郎会在锦都,同时,这日是个黄道吉日。
英王府距离上一次办婚礼还是十七年前,那时是云叔平和叶心薇的婚礼。
事隔多年,王府里再办婚事,还是云家第三辈人中的第一场婚事,上上下下都卯足了劲,势必要将这喜事办得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
十月初一,辰时刚过。
云伯年和云叔平率着妻儿和侄子们齐聚大厅,大大小小十口人或站或坐,等着云老太爷的归来。
老太爷致仕以后,将家中大小事情交给了云伯年,邀了好友,也就是夏韵笙的父亲,带上前管家云游四海去了。
除了不定期传家信回来,众人已有三年不见其音容。
听说老太爷要回来,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激动,特别是那些小辈们。
云叔平看了眼正端着杯茶的云伯年,又看了看正在厅内叽叽喳喳的孩子们,轻声问了句:“爹爹怎么会选这么个时辰回家?”
云叔平推测,老太爷昨夜应该没有到达锦都,应该是今日一早从锦都外最近的驿馆往锦都赶。这样一算,就算是骑马的话不到卯时就得动身,这样多累。
云伯年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淡淡答道:“不清楚。”
云叔平“哦”了一声,和孩子们聊天去了。
云伯年并不是对云叔平的问话无动于衷,因为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原以为老太爷没有这么快回的,若是他的话,也不会挑这个时辰回。
但根据云炎的消息,老太爷他们一行。昨晚是连夜赶路。云伯年不知道老太爷为何至于连夜赶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因此没有和其它人说。
云之乐年纪小,参与不到聊天中去。
他坐在他娘亲叶心薇旁边的座位上,他觉得自己最近长高了些,想像大人一样将两只脚放在地上。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身高,因椅子有些高,他试了好些次都没有成功,要么是脚着地了身子却离开座位了,要么是人坐在座位上脚离地还有一大截。
云之乐尝试了多次,无果,只好坐在座位上将两条小肉腿随意晃荡着。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长辈和哥哥姐姐,发现竟然无人提起何时用饭,难道他们不饿么?
云之乐麻利地从座位上爬下来,颠颠地跑向他大伯父面前,一脸期待地问:“大伯父,我们可以吃早饭了吗?”
听到这脆生生的童言,厅内人停止了谈论,纷纷松了口气,在心中为这个七岁的小孩竖了个拇指。
英王府在锦都有头有脸,厅中在座又都是王府里的主子,哪里受过饥饿之苦。对一向在辰时准时用早饭的众人来说,他们此时好饿。
云伯年他们这些做长辈也饿,但不好意思开口。既然说了要等老太爷回来后再用饭,就不能在晚辈面前自乱规矩,要以身作则。
对云含之他们这些晚辈而言,祖父没到,也不好意思提出要吃饭。
众人只好眼看着漏钟慢慢指向辰时过半,咽着口水默默扛着。
幸好还有个云之乐。
云伯年抬头,见众人都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
他轻咳一声,管家云炎匆匆来到厅中。
云炎冲云伯年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说道:“刚接到老太爷传来的消息,老太爷说许久没有回锦都,在外用过午饭再回来。”
云伯年点头,淡淡道:“摆早饭吧。”
众人心中一喜。
云炎退下后,早饭很快就摆了上来。
夏韵笙和叶心薇带着孩子们去了饭桌,云伯年兄弟走在后头。
云叔平在云伯年面前停下,用只有兄弟俩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稍后我们要去拜见爹爹吗?”
云伯年沉吟片刻,答不必。
一屋子人风卷残云之后,云伯年将云炎单独叫到了书房中。
“说吧。”云伯年看了眼云炎,淡淡说道。
云炎心中一喜,老爷不愧是和他最有默契的人,果然注意到了他离去时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云炎想了一想,细细道来:“是这样的,今日我派的云宁去接应老太爷,云宁见到了老太爷,说老太爷他们要在锦都先玩上半日再回来。”
怎么又变卦了呢?不是说好辰时到家的么?
“奕叔有没有私下对云宁交待几句?”云伯年心想,云宁是云奕的孙子,祖孙见面,没准备会多说几句。
云炎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发窘。
云伯年注意到了云炎的神色,舒展了下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但说无妨。”
云炎心一横,反正这室内也没有外人,不急不徐说道:“云宁见到了老太爷、夏老太爷以及他祖父。老太爷见前来接应之人是云宁,向我爹使了个眼色,然后我爹就将云宁手中的钱都要走了。”
云伯年心惊,他爹示意云炎他爹将云炎儿子手中的钱都拿走,难道是三位长辈手中的钱都花光了,没有钱住店才连夜赶路的?怎么会如此窘迫?
想到这个可能,云伯年觉得尴尬极了,他低头轻咳一声,以掩饰脸上的神色。
他抬头,给了云炎一个赞赏的眼神,幸好云炎派去的人是云宁,也幸好这番话云炎刚才没有当着大厅里的众人说。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