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沈筱芸只是轻哼一声，嘟囔一句道：“要是某人没有把他的头颅直接拿去埋了，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推断出一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这一点，我想我可以代为补充一下…”这时，一旁的周羽突然开口了，只见他轻笑一声朝沈筱芸作了一揖道：“凝康郡主，可容下臣一言？”
…
沈筱芸沉默片刻，然后将头一偏，哼了一声道：“谁也没不让你说话，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见状，周羽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开罪这位姑奶奶了，从小她就不待见自己，哪怕是后来大家一起经历的五石散案和西郊狩猎案等一系列事件，她还是这样…
不过对此周羽倒也不十分在意，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曹忠的尸体道：“我们后来又去问询了当时在曹大人身边护卫的几名侍卫，他们都说在曹大人遇害之前，马车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异常的响动，甚至于他们连曹大人什么时候遇害都不知道，他们也是在击退了刺客之后，才发现曹大人已经身亡了的…”
“你的意思是说…”听到这里，沈筱芸就明白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只是并不打算抢了他的话，只是顺着他的思路沉吟一句…
见状，周羽轻轻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这样一来，那么曹大人遇刺就只有这么几种可能性了；第一，是有人一早就潜伏在靖王殿下和曹大人的队伍里了，这次的行动就是他们里应外合，针对靖王殿下所布设的一个局…”说到这里，周羽还特意看了看沈筱芸，见她面无异色，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说：“第二，可能你们会比较清楚，那就是真的有那种来去无踪的高手闯入，然后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死了曹大人，然后飘然离去…”
说到这里，周羽将目光转向沈筱芸和莫梓婼，希望从她们那里得到一些结论…
只见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还是莫梓婼沉声道：“这一点不太可能，久闻…靖王殿下麾下的灵州营骁勇善战，这次回京更是有数名悍将随侍左右，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够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杀死曹大人还能安然离去…”
闻言，周羽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依照两位的意见，也就是说，在灵州营或者钦差卫队之中，有人和贼人暗通款曲，里应外合的杀死曹大人，然后想嫁祸给靖王殿下？”
“不错，这应该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这时，沈筱芸点了点头，朝莫梓婼和刑烈看了一眼后说道。
莫梓婼虽然也很赞同这种说法，但是随即又想起什么，柳眉轻皱的看着曹忠的尸体沉声道：“不过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尚且无法证实！而更关键的是，现在外面已经流言四起，在为这件事情造势，应该是真凶在借机混淆视听，想要趁机破坏靖王在朝廷，还有世人心中的形象…”
这一点，沈筱芸他们也都是知道的，不过此刻听人直接说出来，还是依旧难免有些愤恨，尤其是沈筱芸，此刻一张小脸冰寒，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银牙轻咬的说：“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染秋哥哥一个清白，让那些打算陷害他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看着沈筱芸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莫梓婼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想起之前陆染秋回城路上和她说的那些话…
一想起之前陆染秋不让她把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和五年前在吉宁巷里的那些吸食的五石散的人之间的联系说出来，莫梓婼心中就不禁有些气恼，低声嘟囔一句：“你不想让这个一尘不染，心境澄明的小丫头被世间的污浊所玷污，难道我，就是只能永远躲在黑暗中，眼看着你们幸福美满的影子吗…”
不过她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即便是离她很近的周羽都没听清楚，更别说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的沈筱芸了…
沈筱芸只是看到她的嘴皮子动了一下，表情也有些气恼，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在暗骂那些真凶，浑不在意的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继续盯着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曹忠，默默不语…
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曹忠手腕上那个不太显眼的小葫芦，心中微微一动，然后在几人不解的眼神中，将那个小葫芦解了下来，拿在手中细细查看…
见状，其他几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同样好奇的盯着沈筱芸手中的葫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最后，还是莫梓婼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闻言，沈筱芸把葫芦朝空中抛了两下一把接住，轻声笑道：“也许吧…刑大人，麻烦你取一个磨好墨的砚台，还有几张宣纸来…”
看着沈筱芸那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刑烈微微一愣，然后就按着她的吩咐，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只留下沈筱芸，莫梓婼还有周羽三人留在殓房里，感受着夏日里的一丝清凉…虽然这清凉地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去处…
很快的，刑烈就满头大汗的端着一方砚台回到殓房，来到众人面前…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几人还是从他那一进殓房，就完全松弛下来的表情得出一个结论，这天是真的热…
话不多说，沈筱芸接过刑烈递上来的砚台，笑了笑说：“多谢刑大人了…”然后也不去看各人的表情，直接手上用力，把那个小葫芦看上去不能移动的塞子取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类似一根轴一样，不到一寸长的小木棒，几人都有些不解的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