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刚刚看着郎川精妙绝伦的手法,那股子吃惊和兴奋的状态还未散去,实际上早就盼望着张云帆上场了。
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来这里只是自取其辱的丢人现眼。
不说其他的,单凭刚刚郎川那魔术师一样的手法,没有十几二十年都是玩不转的。
张云帆这就要登场,大家早就想笑话笑话张云帆了。
尤其是刘军,脸上虽说只是平淡的微笑,可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废了这么大的周折,还不就是盼着张云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张云帆一张罗上台,刘军竟然先声声震耳的拍起了手:“好!张先生,快上去吧,去吧,好好玩……!”
刘军忍不住发出一阵讥笑,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其他人,无不是鄙夷的盯着他在看。
林慕茹心里的担心,因为刘军的恶意嘲讽,变得更加深重了。这看来无论如何也得接受现实了。
林慕茹心想:纵然张云帆赢不了,受这么多人的嘲讽,我总归还是要站在他一旁的……
张云帆上台时,每走一步,人群里就发出了一阵唏嘘声,还有人大声喊:“下去吧!乡巴佬……”
张云帆没有因此而动容,这些人还不至于让他动怒。这段日子的改变,让他的心性成熟了绝不是一星半点。
张云帆站到了台案前,而郎川却坐到了他刚刚的位子上。郎川都做好了嘲笑的准备,他甚至在想,张云帆是不是都不知道如何下刀子?
张云帆瞧了一眼砧板上的“雏鹅”,算了吧,这明明是只快要长够大的成年大鹅。
张云帆看出来了,这是有人不光想让他出丑,还想当众羞辱一下他。
谁都看得见这只足够烩出两锅肉的鹅肉,有人噗嗤得笑出声,还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明摆着的戏弄,也是恶意的下绊子。成年的鹅肉肉质发死,对于除骨这种细活而言,简直徒增了几倍的难度。
有些人甚至觉得这实在没必要,就算是给张云帆一只和郎川同样的雏鹅,他也未必做的出那种水平来。
张云帆没空想这些,如果这只大笨鹅他处理不好,估计雏鹅也是一样的有难度。
总要试一试!
张云帆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内容,一连串的信息流就在他意识里缓慢的流动开了。
猛然一睁眼,张云帆感觉自己就像大彻大悟了似的,所有的动作和手法,在刚刚的一个瞬间里,都在他脑子里浮现了一个遍。
张云帆抓起刀,目光紧紧的锁定在那只有些滑稽得,浑身透着浑圆金黄色的大笨鹅之上。
他摇头无奈得笑了笑,随即目光收紧,手中的刀子一翻个,刀背就像雨点似的落在了鹅肉上。
张云帆的速度极快,也更加匀称有节奏,几乎是一下接着一下的落刀,把刚刚从肉中挤出的骨头,通过密集的捶打,一点点从实现从后脊背开的丁字形小口中挤出来。
张云帆的动作连贯而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顿得意思,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么密集的挥刀,手腕肯定早就酸痛得受不了了,可张云帆仍旧像没事人似的。
所有人完全是一副惊讶得不得了的神情,盯着张云帆看,目光不断游离于他的手腕动作和那只逐渐被剔除骨头的鹅身上。
“这……这,这小子……深藏不露呀!”
“妈的,这手法,比刚刚的郎川足足快了两倍吧?”
“是呀,是呀,而且你看人家用的,可是普通的鹅呀,这难度简直增加了好几倍呢!”
“就是的,手法不光比郎川牛逼,效果也好的多,你看郎川弄出来的就像一坨屎似的,瘫软在那里,你看这小子处理出来的,竟然还保留着原样……”
“……我他妈要啃栅栏了不成!”
“……”
人群陷入了完全不可控的震惊当中,张云帆手上那不可思议的速度,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变化手法,以及从鹅身上的丁字小口中,不断“吐”出来的骨头,直接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没有人再抱着刚刚那种嘲笑的眼光看向张云帆了,因为那些人觉得这更像是在嘲讽自己的无知。
单单只是这出神入化的刀法,就已经让所有人错误的认为,张云帆起码得是一个从业四五十年的老师傅。
就连郎川那种水平的刀法,在张云帆面前,似乎只是一个学徒的能力而已。
林慕茹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云帆的表演,起初的殚精竭虑,在张云帆落下的第一刀时,就开始逐渐消退了。
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惊讶,林慕茹算是这里面最了解张云帆的人了,可即便是她,也不敢相信,下方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挥舞菜刀似玩物的人是张云帆。
在最开始的时候,焦海川也是一脸愁容的,他虽然知道张云帆肯定是心里有底的,可看了郎川的那种水平的表演,焦海川心里近乎凉了半截。
最初他甚至没去看张云帆的动作,听到人群惊呼声后,他甚至以为张云帆搞砸了。
叹了口气后,焦海川就听到身旁人大喊:“这小子不是变戏法的吧?这哪里是手呀,简直就是机器……每一刀的落点和轻重简直到了超人的地步……”
焦海川听到这话一愣,皱眉瞥了一眼说话那小青年,心里不怎么安心,就赶紧站起身翘着脚向下方看过去!
看到第一眼,焦海川那三百多度的镜子差点没掉下来,张云帆目不暇接的落刀,简直让他心头一震,一时不知说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