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须发皆白，十分高大，明明年龄已经不可计算，精力却依旧旺盛，力量也是一样，他轻蔑地看了法翁一眼，又看看周围，锐利的目光几乎透视了整片森林，洞察了森林中所有发生的事情，却也有着无法看清的东西。
“你这里……”宙斯道，声音中满是威严，“发生了什么？”
法翁抬头，直视着比他高出许多的宙斯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回答我的问题。”宙斯又道，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都有些变了，如同雷震一般。
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法翁作为牧羊之神，本来只是一个十分边缘也十分弱小的神明，绝没有敢不回答神王命令的时候，此刻在宙斯的连续提问下，却依旧能不开口，甚至神色都没有多少变化。
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的雅典娜，也即智慧女神上前几步道：“神王大人，让我来问问他。”在宙斯轻轻点头之后，她站到法翁面前，明明身高比对方略矮一些，用的却是俯视一般的神情。
“法翁，我知道你没有对神王不敬的意思，肯定是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的心神受到了影响。”雅典娜道，声音颇有亲和力，让人忍不住觉得她绝不会是敌人，“没关系，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神王绝不会计较你刚才的无礼。”
站在宙斯身后的赫淮斯托斯嘴角挑了挑，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出声，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雅典娜。
但是法翁依旧没有说话，同样盯着雅典娜，嘴角却逐渐有了笑意，同时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老实，往某些敏感的部位看了过去。
要知道法翁只是一个小神，而雅典娜则是宙斯的女儿，以及智慧女神，她何时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一股无名之火当即升腾而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无形的威压开始凝聚。
这时候法翁却终于开口了，他道：“我从来没有用这种心态看过你，雅典娜……”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呼智慧女神的名字，“原来你真的很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都为你作画，为你雕塑……”
一边说着，法翁居然抬起手，十分“大逆不道”地抚摸了一下雅典娜的脸颊。
这位女神大人何曾受过这种待遇，眼中的怒火当即燃烧起来，手一挥，她手里已经多了一柄矛状的权杖，而法翁的胳膊已然不见，断掉的手臂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才落地，伤口处并没有血。
“我看你是疯了！”雅典娜怒道，用权杖指着法翁，二者之间的实力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疯了？”法翁笑笑，哪怕对方随时能让自己魂飞魄散，哪怕自己在对方眼中估计就如凡人一般弱小与无用，他却不再有什么居于人下的感觉，常年弯曲着的脊背也逐渐挺直起来，“或许吧，要不是疯了，我也不会这样跟你们说话，更不会发现……”他转头看了看宙斯，“以往以为全知全能的神王，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果然是疯了。”雅典娜这时稍微冷静下来，后退了几步，“居然能说出这种疯话，神王的伟大岂是你能质疑的？”
“放在以前我是不敢，当然，现在也不敢……”法翁轻笑，“只不过，在看到了‘真相’之后我才发觉，原来你们这些所谓的主神，只不过是拥有些许力量的莽夫罢了。你们或许可以在凡人的面前称神，但那只是源于凡人的无知，当他们看到真相的时候，自然也会像我一样对待你们。而且……真正的神，就要……”
法翁的话还没有说完，霹雳一声响起，霎那间的光耀如同闪电，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连惨叫声都没有，便被那巨大的力量蒸发了，骨灰都没有剩下。
宙斯收回伸出的手，掌心还有电流的残余，刚才就是他使用闪电将法翁消灭，在场的也只有他才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哼，果然只是个低等神，居然会说出这种疯话，也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刺激。”雅典娜不屑道，她手中的权杖在法翁死后也消失了，“我们当然就是真神，已经持续了数千年的真神！轮得到他来怀疑，还发表谬论？”
宙斯没有接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王大人。”赫淮斯托斯这时候终于开口道，“刚才法翁提到的……真正的神，是什么意思啊，我有些不明白……”
宙斯转头，深深地看了这火神一眼，数秒后才回道：“一个堕落的思想被玷污之后的胡言乱语罢了，不值一提。”
“原来是这样么。”赫淮斯托斯笑了笑，似乎接受了这个想法。
“好了，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回去吧。”宙斯转身，朝着闪电那边行去，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今天这里的事情，我不想有任何别的人知道，明白么？”
赫淮斯托斯跟雅典娜同时俯身点头，这两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宙斯说出这种话之后，若不立刻表态，那么法翁便是他们的榜样。
闪电再次划过，三位神明离开了这个位面，而这大森林原本的神却消散了，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
律师事务所。
威廉正坐在那老板椅上，双脚搭在桌上，电脑里放着动感十足的音乐，手边则是从隐秘之处翻出来的、王诩私藏的某种杂志，看得他是心神荡漾，一杯又一杯的水灌下去。
下一秒，白光一闪，房间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