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在白头村对付薛家兄妹的时候,他就因为手段太过而害得她去替他赎罪。
那件事,傅凉枭至今耿耿于怀。
杜晓瑜摇摇头,“善恶有报,当初他们绑架我在先,虽然后来是你及时赶来救了我,可万一你晚了一步呢?那我现在岂不是……所以不管我有没有事,他们绑架我都是事实,理应受到惩罚。”
况且,傅凉枭是皇子。
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皇家,你不斗,别人也会逼着你斗。
杜晓瑜不是什么圣母,她看得出来自家夫君有问鼎皇权的野心,而要想当上皇帝,就必须把他前面那些个挡路的皇子一一清除。
她做不到亲手杀人,可是他“杀”的时候,她总不能跑出来劝他要兄弟和谐吧?
虽然如果她真的站出来劝,他肯定会听她的话而一再收敛,甚至是收起所有的锋利爪牙,可是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改变太多。
有野心,有胆识,有担当,敢作为,那才是傅凉枭,倘若有一天他变得不再跟人斗,不再处处算计运筹帷幄,反而整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只会陪着她在家吃喝玩乐,那样的他,绝对会遭她厌弃。
所以,只要不是滥杀无辜,只要不是丧尽天良,她是不会阻止他的野心和抱负的。
就算行动上帮不了,精神上她也要默默支持。
傅凉枭一直担心她会不喜欢他和那些兄弟手足相残,所以问的时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可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内心突然涌起一种被认同被理解的狂喜。
“筱筱,你知道你的认同,意味着着什么吗?”
杜晓瑜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身为妻子,理所应当为夫君解忧,可是我有了身子,无法帮你做什么,所以精神上支持你,便是我目前状态唯一能做的了。”
傅凉枭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杜晓瑜抿嘴笑,“真新鲜呀,不会煽情的人也突然煽情起来了。”
傅凉枭莞尔,那是因为他内心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是又不能不表达出来,所以才会这么煽情。
况且,当着爱妻的面煽情,好像也不犯法的吧?
小公公送了膳食进来。
傅凉枭道:“筱筱每餐都吃得极少,猫食似的,再陪我吃一些吧!”
杜晓瑜没拒绝,拿起筷子陪他一起吃。
她的确是每餐的食量都很少,不过每天要吃好几顿,因为吃下去会吐,没一会儿又饿。
虽说是陪他吃饭,可一顿饭下来,他净顾着给她夹菜照顾她的口味了,自己却没吃进去多少。
杜晓瑜很是过意不去,在他之前搁下筷子,说:“我吃饱了,你别给我夹菜了,自己吃吧,否则要每天都照你这个吃法,一个月下来,你得瘦成竹竿了。”
傅凉枭宠溺地笑看着她,“真吃饱了?”
“嗯。”杜晓瑜很认真地点点头,“不能吃太多,过会儿饿了再让人重新做。”
傅凉枭颔首,不再言语,低下头安静吃饭。
杜晓瑜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充实而又温暖。
——
九仙山。
江亦臣蹲在炼丹炉前,不停地用蒲扇煽着火,一脸的无语,看向旁边翘着二郎腿喝酒的疯癫道人,嘟囔道:“师父,你不是说带我来学艺的吗?为什么整天除了炼丹还是炼丹?”
疯癫道人闻言,轻哼一声,“炼丹就不是手艺了吗?小兔崽子,你给我好好学,等你哪天领悟到了炼丹的精髓,我就放你下山去。”
江亦臣嘴角直抽,“合着您带我来,就是专门学炼丹的啊?”
“不然你以为呢?”疯癫道人掀开一条眼缝儿瞅着他,“你天生骨骼清奇,一看就是炼丹的料。”
江亦臣:“……”
骨骼清奇难道不是学武的料吗?
疯癫道人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看穿了他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就你这副熊样,学武干什么,拯救苍生啊?”
江亦臣嘀咕道:“就算拯救不了苍生,起码我也能有一技傍身啊!”
“这天下会武的人多了去了,有几个是出息的?”疯癫道人言语之间净是对习武之人的不屑,“炼丹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懂不?”
“不懂。”江亦臣摇头,“这些丹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疯癫道人眉毛一扬,乐了,“千人有千眼,你要是觉得这丹药就是一堆没用的药材,那它就只是药材,你要是觉得它能长生,那它便是长生药。”
“胡说!”江亦臣不赞同,“这世上哪来的长生药?”
“有人信,自然就有。”
江亦臣眼眸微闪,问他,“那师父是长生不老的吗?”
“废话!”疯癫道人叱道:“我不都说了吗?老道是神仙下凡,带你上山,是为了点化你这个小崽子,不过点化了这么些时日,我发现你竟然还是个榆木疙瘩,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真是气死老夫了。——那什么,你怎么还干坐着,还不去看看灶上的鸡肉熟了没有?”
对上这么个嘴馋爱吃肉爱喝酒的师父,江亦臣表示相当无语。
自从来了这里,他就从京城第一才子变成了九仙山的老妈子,又是洗衣做饭又是炼丹扫墓的,整天都有操心不完的柴米油盐。
还以为疯癫道人能教他什么了不得的手艺,事实上,这老疯子就是看他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