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臣跟着疯癫道人去了九仙山,他没办法回来,只是亲手给家里写了封信,说自己会留在九仙山学艺,三年后再下山。
江其佑当然不乐意了,直接认为是疯癫道人拐走了他儿子,大怒之下一状告到府衙。
官府的人直接给整蒙了,陈府尹看着江其佑,问他:“疯癫道人是谁?”
江其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怒道:“听我儿的书信上说,是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就是他拐走了我儿子,要把他强留在九仙山三年,还望陈府尹立刻将疯癫道人缉拿归案,救回我儿。”
疯癫道人是谁,没人听说过,但九仙山却是赫赫有名的……险山。
与其说是九仙山,倒不如叫“九险山”更贴切一些,那地方到处是悬崖峭壁,山下还有迷雾森林,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出不来,最后一个就算是出来了,也一定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
没人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没人会嫌命长特地去送死。
九仙山地处大魏边境,距离京城特别远,而且九仙山不属于任何一国的管辖范围。
陈府尹再一次看向江其佑,“江大人确定令公子是在九仙山?”
“我确定!”江其佑扬了扬手中的信,“这是我儿亲笔写的,他说自己就在九仙山。”
陈府尹把信拿过去一看,果然是江亦臣的笔迹。
江亦臣的字自成一派,别人很难模仿,刚好陈府尹就是江亦臣的脑残粉之一,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偶像被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于公于私,陈府尹都想去救,可是九仙山不属于大魏的管辖范围,而且这么远,怎么救?
陈府尹犯了难,很是歉意地看着江其佑,“事关重大,如果江三公子真的在九仙山,那么光凭顺天府的衙差是救不回来的,此事本官还得往上报,江大人先行回去等消息吧!”
江其佑也是没办法,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陈府尹身上。
江其佑走后,陈府尹马上写了折子往上请示。
刚好宁王傅凉睿管着这一块,折子才到刑部就被他给截获了,看完以后微微蹙了蹙眉头。
江亦臣的事他不感兴趣,他只是看到江其佑的名字以后突然想起来江家祖籍也在云州,和秋家祖籍出自同一个地方。
于是,傅凉睿亲自找上了江其佑。
江其佑这些年为了再爬上去,到处花钱打点,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平日里别说是能得这些天潢贵胄亲自找上门,就算是远。
因此傅凉睿的到来,让江其佑内心相当的狂喜。
茶楼内。
小厮给二人添了茶就退下了。
江其佑瞄了一眼对面满身贵气的宁王,有些忐忑,“不知王爷找下官所为何事?”
“刑部有个正五品的差事,不知道江大人有没有兴趣?”傅凉睿直接抛出橄榄枝。
能一下子跳上几个官阶,江其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好歹也是混过尚书的老油条,自然清楚宁王不可能白白砸个馅饼给他。
欣喜过后,江其佑冷静下来,问:“王爷的条件是什么?”
傅凉睿修长的手指无规则地在水曲柳桌上敲了敲,缓缓道:“认识秋霓裳吗?”
江其佑老脸一僵。
何止是认识,二十年前那个女人跟着明王入京时回眸看他的最后一眼,带着山盟海誓彻底碎裂的绝望,至今还会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傅凉睿仔细观察着江其佑的反应,勾勾唇,“看来本王找对人了。”
江其佑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惶恐道:“那可是先皇后,王爷打听她做什么?”
傅凉睿道:“本王听过一个传闻,说先皇后在云州有个青梅竹马,二人原本是要谈婚论嫁的,只是后来那位竹马为了名利,亲手将青梅送到了现如今的天子,当年的明王身边,江大人自己就是云州人,听说过此事吗?”
不等江其佑开口,傅凉睿又勾起唇,眸光意味深长,“还是说,江大人其实就是那位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竹马?”
江其佑一听,直接慌了神,脸色大变,急急忙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还请王爷明察,微臣与先皇后的确是青梅竹马,但仅限于一起长大而已,先皇后入明王府之前,微臣与她绝对没有过任何的逾矩之事。”
“那这么说,你亲手把她送入明王府这事儿是真的了?”
“……是。”江其佑完全不知道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自己撒了谎事后被查出来,所以只能尽量说真话,但也不敢全真。
比如说,自己当年与秋霓裳两情相悦这一点,他就不敢说。
谁知道宁王安的什么心,自己一旦为了个正五品的官职嘴巴漏风直接给捅出来,没准儿等着自己的并不是什么高官厚禄,而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和秋霓裳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换句话说,秋霓裳是不是在入明王府之前就先爱上了你?”傅凉睿声音渐冷。
江其佑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傅凉睿威胁道:“你要说实话,本王马上就能安排你任职,但如果你敢撒谎,那么别说江亦臣救不回来,就连你江家其他人都得跟着遭殃!”
江其佑浑身颤抖,“王爷,这些都是陈年往事,微臣早就记不清楚了。”
傅凉睿的眸光越发阴森,“是不记得,还是不敢说?”
江其佑心中害怕,咬了咬牙,心一横,闭着眼睛一股脑道:“没错,她的确是在入明王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