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没动静。
贺云峰又用手推了推她。
她身上冷得厉害,几乎没有一点体温。
贺云峰心慌了,壮着胆子伸手去扣她的脉搏。
好在,还有脉息,只是虚弱得厉害,若是再不救治,只怕熬不过今晚了。
贺云峰急忙将她抱起来。
女子的头发一下划拉开来,就露出了苍白的面容。
“程姑娘?”
看清楚怀里的人正是程锦绣,贺云峰心口直颤,声音都吓得变了调,这下再不敢有什么犹豫,抱着她匆匆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林子里不断传来狼嚎声。
“糟了!”贺云峰看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这时候就算是他一个人想要走出这片都十分困难,更何况如今怀里还抱着个人,再说,程锦绣目前的情况不能随便移动,她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一旦被他抱着颠簸,很容易在路途中就断了气。
贺云峰左想右想,为今之计,只能先去找个能遮风避雨避猛兽的山洞了。
双手抱着程锦绣,手指上挂着油灯,贺云峰走得跌跌撞撞,他从来没习过武,气力自然也就小一些,才走了一会的工夫,两只手臂就又酸又疼。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否则林子里的野兽随时都能冲出来将他们两个活活撕了,可他实在是体力不支,两只手臂酸疼到了极点,一不小心将程锦绣给摔了下去。
程锦绣早就没有知觉了,所以连摔下去都没有什么反应,却把贺云峰吓得够呛,他如今连给她摸脉的勇气都没有,蹲下身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到自己背上来背着。
背比抱省力一些,贺云峰也能走得更快,只是,这样更颠簸,也不知道程姑娘她能不能坚持住……
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贺云峰专心看着脚下的路,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隐秘,外面被人砍了树枝遮挡,若不是贺云峰眼尖,险些就给错过了,里面堆着不少成捆的柴禾,应该是附近的柴夫进山打的柴,一时带不回去才会藏进山洞里等改天再来取,倒是便宜了贺云峰。
他把程锦绣放下来,又脱下自己的外袍垫在地上,这才把人抱上去躺着。
随便抓了几把干草把火堆烧起来,贺云峰哆嗦着手去给程锦绣摸脉。
这一次的脉息却是几乎感觉不到了。
他吓得心肝儿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捏住程锦绣的两边脸颊迫使她张开嘴,给她渡了几口气。
眼下是在荒郊野外,哪怕他有医术,没有药物也是救治不了的,只能这么做。
虽说是给病人渡气,可唇瓣不小心碰上程锦绣唇瓣的时候,贺云峰还是止不住地自己脸红起来,心跳得飞快。
随后想到眼下的处境,又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燥热的心安静下来不少,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他衣服上的人,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完全退去了,恢复之后的容貌比之前还要好看,哪怕处在眼下的境况,也不觉得狼狈,只让人看到一种病态美。
贺云峰不知不觉就看呆了,等回过神来,急忙给她摸摸脉,还是没什么气色,他又赶紧给渡气,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一些给她。
如此反复了几次,程锦绣的手腕总算是能摸出脉息来了,贺云峰心下大喜,将她往火堆边挪了挪,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能不能熬过今晚,是她活命的关键。
贺云峰不敢大意,几乎是每隔盏茶的工夫就给她摸脉,以确保那最后一口气还在。
外面又下起了雨,虽说是炎热暑天,可夜间到底是寒凉。
贺云峰担心程锦绣会被寒气侵袭,正打算起身用刚才那些树枝把洞口遮一遮挡挡风,却突然见到程锦绣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烧热红。
他急忙又挪回来,摸了脉息又将手放在她额头上,竟然开始发热了,而且有高烧的征兆。
贺云峰抿紧嘴巴,如果是身上冷倒还好办,再往火堆边挪就是了,可眼下是发热,程锦绣气息又微弱,火堆边是断断不能再靠近了。
他把人挪开一些,远离火堆,却又不敢挪得太远,怕程锦绣会反复,冷热交替。
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见她有转冷的迹象,反倒是体温越来越高,要再这么烧下去,她今晚非死不可。
贺云峰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子划破自己中衣,直接从袖子上扯下一大块来冲到外面让雨水打湿,拧到半干拿回来敷在程锦绣额头上。
衣裳料子并不吸水,而且又是夏衫,本来就轻薄,一放到程锦绣的额头上,马上就变热了。
贺云峰只好一趟一趟地跑,可还是不管用,她烧得太严重了,敷额头等同于杯水车薪。
贺云峰抬头看看外面下个不停的雨,咬了咬牙心一横,转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程锦绣,说道:“程姑娘,对不住了。”
话完,整个人冲进雨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淋了个透,这才跑进来,轻轻将程锦绣整个抱进怀里。
程锦绣穿着衣裳,而且衣裳上沾了很多湿泥,隔着这些东西,贺云峰身上的凉意也传不了多少给她。
贺云峰没辙了,只好动手把她的衣裳解开,一边解一边道:“为了救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就是了,如果你不乐意,那要打要骂随你便。”
解完外面的衣裳,到了里衣的时候,贺云峰尽量将脑袋偏向别处不去看,可是不看就难免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