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工?”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真实死亡游戏的组织者,镇水阴倌贺波。
“要去京海市必须要渡江……”我现在连自己所在的位置都不清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京海市太困难了,假如那人真是贺波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凭借我之前对他的了解,此人虽然天天和浮尸打交道,从事着一份很恐怖的职业,但是他人还算可以,内心嫉恶如仇,关键时刻可以依靠。
有了决断,我立刻付诸行动,手指顶着脖颈下方的穴位,回想古法易容中一些关于变声的技巧,又找了一片草叶垫在舌根处:“这样说话给人的感觉很怪,但总比认出来强。”
我挥舞手中的皮箱,拾起石块朝大江中扔去,心窍打开,我臂力过人,拳头大小的石头能扔出很远。
水花溅落,很快吸引了那捞尸工的注意力。
小船开了过来,随着距离缩短,我眼中慢慢有了色彩,船上之人正是贺波! “这真是个烂好人,当初救了禄兴这个祸害,让我埋怨他许久,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他所救。”我拼命挥手,等到小船距离岸边几米远时才用假声说道:“船家,能把我送到江对岸
去吗?”
开门见山,一直是我的风格。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咋会跑到这里来?”高高瘦瘦,一副朴实外表的贺波板起了四方脸,他用竹竿调转船头,让船身挡住后面拴着的尸体。
“我在京海市工作,这次难得休假来江城野游,结果在大山里迷了路,已经沿江走了一天一夜。”我信口胡说道。
“啥叫野游?”贺波瞅着我的一身打扮:“你说话声音感觉怪怪的。”
他看了我半天,毫无征兆,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以前是不是搁那见过你?”
“你见过我?”我有些吃惊,这倒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因为我佩戴人皮面具,又用了假声,没想到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贺波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这给我提了个醒,绝对不能大意。
贺波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再纠缠下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决定转移话题。
我朝船尾看了一眼,神色发生巨变,强行演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胡乱挥舞着手指,声音结结巴巴:“你、你船后面有死人!好多死人!”
若不是怕自己浮夸的演技被贺波识破,我还准备多说几句。
向后跑去,我跟贺波拉开距离,装做要逃回山林。
“你整岔了!回来,别误会啊!”贺波一边朝我高喊,一边把船向岸边划来:“不要乱跑,小心再迷路了,这边都是野山,荒得很!”
我这招以退为进十分奏效,贺波被我这么一打断,也顾不上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直播那么多次,我见过太多惊恐的表情,如今自己学起来,也有模有样。 “你真误会了,我是负责清理江面垃圾的,那尸体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把它们拖到岸边,然后等家属去认领。”贺波的小船终于靠岸,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本朝我走来:“这是我工作证
,你瞅瞅。”
他见我不敢过去,主动将工作证扔了过来。
“你还有工作证?”我心里也觉得好奇,这个镇水阴倌、民间奇人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捡起皱巴巴的小本,翻开看了一眼我就差点笑出声:“江城环卫处水域环卫所,人工保洁船环卫工——贺波。”
很简洁的介绍,上面还贴着贺波的照片,可能是因为很少照相的缘故,照片里的贺波显得很拘谨。
“江城人工保洁船环卫工?”嘴里念着这行字,我心里想着的却是当初他手持水印拦住我去路的样子。
差不多同样的意思,但是贺波当初却说的气势十足,什么执掌河伯水印,司八十里长江水脉,又是摆渡幽冥,又是镇压邪祟,最后还不忘吹嘘一句,说长江之上,除了水龙王没人敢跟他唱反调。
“堂堂镇水阴倌,司一江水脉,没想到真实身份竟然是环卫工,貌似还没有正式编制……”看着不远处一脸老实像的贺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这些尸体跟我没啥关系,我就是把它们送到岸边,让它们的家人给领回去。”贺波还在向我解释,他这么淳朴老实,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公务员。”我从躲藏的山石间走出,把工作证还给他。
“不敢当,不敢当。”贺波把皱皱巴巴的工作证塞回口袋:“那啥,我也不问你那么多了,等会可能雨就要下大了,我先送你过江。”
我一愣神:“雨还会变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常年在江上行走,一看水势就什么都知道了。”贺波笑了一下,洁白的牙齿和他黝黑的皮肤呈现鲜明对比。
“那多谢了。”我拿着皮箱站在船头,故意远离那些浮尸,贺波看了也没说什么,笑呵呵的撑船朝对岸划去。
“老哥,劳烦问一句,这江对面是什么地界?出江城了吗?”
“刚刚出江城,你要是着急回去,我可以把你送到江城那边。”贺波没有多想,随口回答道。
“那我要是想要去京海市怎么走?我急着回去,怕家里人担心。” “京海啊?那离这很远了,你可以先回江城,然后坐大巴去。”贺波给我说清楚位置后,撑起小船,借着水势划得很快,他有一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