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证人在法警搀扶下拄着拐杖进入庭审现场,他眼眶内凹,身体消瘦,好像是刚刚生过一场大病。
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过他行动之间更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路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还需要人搀扶。
等他进入证人席位后,苟长正拿起手中的文件:“原告的第一份证据是证人于宾,外号阿宾,证明高健曾在11日夜进入江龙别墅,他是现场目击者之一,也是受害者之一。”
我抬头看去,这个年轻人我有些印象,当初江龙让他上楼去看看动静,结果正好和破坏完电闸的我相遇。
当时命鬼就站在我身后,他看到了命鬼的本体,那无数黑发纠缠形成的鬼物将他吓傻了。
后来我让命鬼掠夺了他部分生机,并没有取他性命。
此时于宾站在证人席位,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直到法官对他进行询问,他才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是在指认我时,现场又出现了突发状况,于宾和我对视后,情绪失控,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东西,那好不容易才遗忘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鬼!有鬼!”他指着我大喊,精神恍惚:“那鬼就在他背后!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
“肃静!”陈海义敲动法槌,可是于宾的反应更加激烈,他抓着身边的法警:“快放我出去!有鬼!有鬼啊!”
旁听席上的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我也有些纳闷:“他能看见鬼?不过命鬼已经替命而死,这人所说的鬼是什么意思?”
于宾状态不稳,根本无法出庭作证,无奈之下陈海义只好让法警将他带下去。
苟长正的脸色也有些尴尬,他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友善了。
“上来之前不是已经对好台词了吗?怎么突然犯病了?”
苟长正小声嘀咕,一旁的江辰微微低头:“小心点,那个高健有些邪乎。”
清了下嗓子,苟长正拿出了第二份证据——警方从江龙别墅中提取到的关于我的指纹、鞋印,还有龙腾小区外围的监控视频,以及当时在场混混的证言。
苟长正将这些证据摆出来,所有矛头都指向我,他向法官和陪审还原了别墅中当夜发生的事情,跟真相非常接近。
此人有很强的洞察力,仅凭混混的证言和证物细节就能重现案发时的场景。
“被告,你对原告所说是否持有异议?”陈海义看向我,经历刚才证人被吓疯的事情过后,他看我的目光十分怪异。
“有!”我对着苟长正喊道:“他完全是瞎编乱造,是在诬陷我!”
我一边高声叫喊,一边思考江龙死亡案中警方尚未掌握的线索。
“第一,你提供的视频资料来自龙腾小区外围,只能证明我当夜进入了龙腾小区,具有作案时间。”
“第二,屋子内提取到了我的指纹、脚印,只能说明我在案发当晚进入过凶杀现场,同样不能直接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
“第三,你所有的证言都来自于江龙手下,他们的证词完全一致,我怀疑你们是提前串通好了一切,故意想要把杀人犯的罪名嫁祸于我!”
修习妙真心法,时常念诵道经,我说话自带一股正气,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相信了:“刚才你提供的几份证言中都说到了一个问题,我是孤身一人进入的江龙别墅,并没有同伙陪伴。江龙是什么人,在座的应该有人清楚,二十年前他陪着江得韬打天下,那是整个北城区的扛把子,跺一跺脚,黑白两道都要抖三抖,这样凶名赫赫的人,带着他的几位小弟在自家别墅里会被一个外人杀害?”
我看向原告席:“你们的故事还可以编的更离奇一点吗?”
“确实,江龙外号混江龙,人凶的很,是刀口上舔血的狂徒,想单挑杀他很难。”
“对啊,还有那么多小弟在场,一人一刀这高健也要被砍死,但你看他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刀伤,这事我咋觉得另有隐情呢?”
旁观席议论纷纷,苟长正想要继续发言,但是我抓住主动权怎么可能轻易松手:“我是被诬陷的,他们的证言是编造的,至于他们为什么处心积虑这样诬陷我,想要把我置于死地,那是因为我掌握了一个关于江锦集团的惊天绝密!这个秘密说出来很可能会颠覆江锦集团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甚至会在江城引发一场关于第一财团的大地震。”
此次庭审被多家媒体直播,这也是我敢于说出来的原因。
被我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话语震惊,旁观席上传来的躁动越来越大。
“肃静!”陈海义有些头疼的敲着法槌,阻止我继续说下去,看向江辰:“原告方对于被告所说作何解释?”
“他这是贼喊捉贼,反咬一口!”江辰不假思索就站了起来,反应有些激烈。
“咳咳!”苟长正轻轻拽了一下江辰,站起身:“法庭是公正严明的裁决之地,凡事都要讲证据,不可信口开河,我希望被告能够提供出有力证据,如果拿不出来,恐怕我将要为你加上第二十二条的罪名——恶意诽谤、欺诈公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江得韬动用全部关系让我请不到辩护律师,拿不到关键性证据,无法在法庭上和你对峙,但是你们以为我死了,秘密就能被隐藏下去吗?”我不顾主审法官的眼神制止,完全是一副滚刀肉的架势:“实话告诉你们,那些文件我已经分别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