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年一手提着我的衣领子让我走到面前,他一边嘲讽:“几千年了这女妖怪还记得你,这正好让我利用了你,要不是你,还真的进不了这鬼地方”
石室内足见有两百平,中间是一个半人高的青铜灯俑,那丑陋的品相让我想起锁在我家衣柜里的那个人俑,现在看起来竟然那么相似,不同的是,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这个灯奴内的火还没灭,把石室内都照亮了。
白守年进来后就把我丢在一边,一边自言自语:“仓颉书,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
我捂着还痛着的肚子蜷缩在地上,睡前闻到的催眠弹搞得我现在全身的劲还没恢复过来,反应也迟钝了好些。
还没缓过劲,那个疯子又来招呼我了,把我拎起来,手抓我的头发要我抬起头来:“给我说,这上面写着什么!?”
我忍着剧痛说:“我不知道”
“你看不懂仓颉书!?睁大你的眼睛!”白守年在外套上拿了一把发丘刀,锋利的刀尖顶在我的喉头,我感觉鲜血已经往外流了。
白守年压低声音道:“我查了你这么多年,我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看看这篇天书”
石壁上阴刻了满满一大片的古文字,那种字很简单,廖廖几划,但又十分地有内涵。
我看懂了,一字不差地全都看懂了。
看我半天没有回应,白守年道:“念给我听听”
我死死地盯着石壁的仓颉书,脑袋才一摇,刀便刺深了一些,疼得我想挣脱,却又被他死死的压制住了,白守年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疯子显然不会放过我,说与不说,他都会杀了我,与其和盘托出被杀死,倒不如大家都一场空,死也要死的光彩一些。
我顿了一会,他刀上又使劲,疼得我立马说:“我告诉你……我说……你听好了,这上面说,我!操!你!妈!”
“你这头猪!”白守年气得拔刀举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以及刀子的锋利度很可能会把我的头整个切下来,我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仓颉书。
心里想,给我个痛快吧!
只是那一瞬间有个很快的影子从石壁上闪了过去,我连忙回身,便看到白守年的心窝被灰色的长矛捅穿了。
也许是太突然了,他的表情很惊恐。
我也吓了一跳,石室外的浮雕居然动起来了,并且在我面前杀了人,我顿时惊呆了。
“师父!!!”原本就一直站在旁边的顾流觞看到了自己的师父被扎了个透心凉立马就朝着蛇女开枪,蛇女把长矛抽了出来,白守年的身体也随着躺倒在地上。
蛇女提着长矛在石壁上快速的游走,她的蛇尾紧紧地连接着石室,所以也只能靠着墙走,看得出来顾流觞她很愤怒,拼命地扣着扳机,然而却没有失去理智,很快就在蛇女快接近她时打断了她手中的长矛,接着蛇女从半空探下来搂住了她,那一刹那所有的枪声都消失了。
顾流觞居然也乖乖被她抱着,等到蛇女松开她时,她整个人往后一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蛇女也缩回墙壁上,我看着顾流觞半天不动就爬过去,那一照面差点把我吓了一跳,她的眼睛睁大着只剩下了眼白,只一瞬间一个人就没有了生命迹象。
我得跑了,我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三步做两步想跑出去,却看见石室外有两个端着枪的发丘官已经冲了进来。
听着那枪声把我的腿也给吓软了我一时没了力气,整个人往前扑倒了下去,我挣扎了好久才总算翻了个身,眼睛眯上之前有一张年轻的脸闪过。
“高古玉……”
寒风吹着眼前男子的衣襟——白守年,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如今衣着打扮却大不一样了,又黑又长的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玄黑战衣勾勒着挺拔的身姿,他背着悬崖站着,眼神怨毒地看着我,突然间,由我身后射出一支长箭,钉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身体随着箭落入了悬崖,仰躺在杂草丛生的地上,鲜血从伤口中缓慢地流出,浸透了尸体下的野草,野草渐渐枯萎了,犹如被黑暗吞噬。
我立在悬崖边上,看着他被利箭穿心,忽然,那血泊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像是乌龟,不多时,那些虫子背着大大的鬼面甲壳成群结队地爬到悬崖上朝着我袭击而来。
“别杀我!”
“嗡……”绵长而烦人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梦,同时身上到处都起痒,终于我睁开生涩的眼睛,眼前依旧漆黑一片。
“昏睡这两日,竟时时做着恶梦吗?”
黑暗中响起了男声,我听出了是高古玉的声音,才渐渐放心下来,反说:“我知道你们发丘官天赋异禀夜里能视,但这野山林子里你也不点火驱赶蛇虫,到明天去我都要被吸干了”
高古玉听我说后,才取出保存的火种点燃了篝火,橙红的火光摇曳着,照不透无尽的黑夜。
我睁眼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一边听着木料摩挲的声音,突然他问我:“感觉身体如何?”
我费劲地挪了下身子实话实说:“我的后背疼得厉害”
“后背已经不再铜化了,只是当时留下的伤口还未好透,以后不要再来了,ròu_tǐ凡胎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是啊,我这一普通人,怎么就看懂了仓颉书呢?”
“仓颉书最好你就忘记”
“忘记仓颉跟贰负如何害死摩耶?”
高古玉沉默了一下说:“是我的错,我不该受他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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