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是两年前,春场围猎时因猛虎偷袭,护驾有功,只不过虽然坐了太子位,却也没坐多久,江淮临死前,又给他拉了下来。
仔细想想。
江淮。
你可真是本王的克星。
……
漫长繁琐的册封流程结束,宁容左接过太子宝印,那一枚小小的印章三进三出自己的掌心,这回,可要把它给握紧了,再也不能丢。
礼部新上任的尚书裴云给他拱手道喜。
但宁容左几经波折,心里已经没有了初次要封太子时的喜悦,多半是沉稳,还有少数的不安。
这一枚小小的太子宝印,带给他的不仅仅会是未来储君的无上荣耀,更多的是四面而来的杀意,和余生多舛的更迭难题。
不知道现在,长欢在断月楼要怎么发脾气呢。
出去奉花观,宁容左刚要去给皇帝请安,转头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花君,她今日没带婢女慧珠,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和自己说。
自打她当日说服太后,请陈同帮自己推行新政之后,两人虽然嘴上没有说白,但行事上已经在互相扶持帮衬遮掩了。
“郡主何事?”他站在原地问道。
花君走过去,冷淡道:“恭喜你啊,时隔两年终于又重新坐上了这太子宝座。”一指前方,“不介意我去你的北东宫讨杯茶喝吧。”
宁容左轻笑,步态平缓:“不得不说,你现在的说话语气,行事作风真是越来越像江淮了,你不会在故意学她吧。”
花君笔直的往前走,冷哼道:“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人。”
宁容左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多时转弯进入人少的长街,他这才敛回笑意,负手在后淡淡道:“说吧,出了什么事了?”
花君警惕的环视四周,几秒后才道:“皇上要对陈同下手了。”
宁容左微微眯眼:“谁告诉你的,秦戚吗?”
花君斜睨着他,蔑然道:“这你不用管,重要的是陈同的安全,皇上现在容不下他,那个袁盛又三天两头的在朝上挑唆,现在还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长欢的份儿,总之,你得想办法保住陈同。”
花君肯帮他,就是太后肯帮他,而太后能帮他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陈同在朝势力威望骇人,若是没了陈同,就是鹰折翅膀。
宁容左想也没想,利落道:“我知道了。”
花君打量着他:“那你想怎么办,若是长欢想要对陈同动手那还好说,可这毕竟是皇上留不得他,总不能违背皇上的意思吧。”
旧臣现在没了江淮,光靠她和太后还是有些飘摇,之所以能到如今还屹立不倒,江和江歇功不可没,再加上他们这两年本本分分,一点幺蛾子都没出。
若是强行去救陈同,怕是会激怒皇帝。
宁容左目视前方,袖中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既然是父皇下了杀机,那此事已经是回天乏力,咱们要做的,不是将陈同继续留在朝堂撑腰,而是要想办法留陈同一命。”
花君闻言:“你说。”
宁容左则分析道:“父皇要杀陈同,不过是想进一步打压旧臣,咱们强行插手必定会引火烧身,不如就叫陈同致仕回乡,如此一来,既解了父皇的心结,又能……”
说到一半,宁容左忽然脸色凝重的点头:“不对,若是父皇执意要杀陈同的话,怕是不会同意让他致仕归乡养老的。”
花君至此狠狠的打了个激灵:“那怎么办?”
宁容左道:“就是因为陈太公在朝威望太高,根本不可能将他以礼辞官,所以撤不了,干脆就要杀。”
花君漆黑的眼珠飞快的转了转:“那就逃。”
宁容左皱眉看她:“逃?你是说叫陈同逃走?”
花君点头:“听说陈同的小侄女在大秦做生意,就是那个陈氏珠饰,专门做海珠首饰的陈筠,咱们大汤这些年来和大秦没有来往,陈同逃过去,皇上肯定没办法派兵去追。”
咬了咬牙,她又道:“这样一来,陈同不死,单以书信和朝上公卿进行往来,倒也和现在没差。”
宁容左冗长的睫毛微微垂低,立刻阔步前迈:“就听你的。”
花君没追,盯着他的背影,担忧道:“你确定?”
那人头也不回:“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花君闻此言,无可奈何的咬了咬牙。
……
城西一座避世外宅中,乱的厉害。
接到花君的消息后,陈家人立刻开始收拾行装,并且书信去大秦联系陈筠,那人自幼丧父,早已经把陈同这位大伯当做生父看待,况且在别国能将生意越做越大,多半都是陈同帮忙的缘故。
遂接到书信之后,陈筠即刻派了车马去接。
只不过别国车马不能进入大汤境内,那些陈筠派去的人只能止步在大汤东疆的铜城外,而只要出了长安城,再出了抚州,就是东疆。
到时候暗自联络江,便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出去,再和陈筠派来的人汇合,就能逃出皇帝的魔爪,保得陈氏一命。
“老爷,这可是先帝赏的玻璃炕屏啊,不能不带啊。”
老管家不舍的摸着那炕屏,哀求道:“老爷,咱们这回什么都可以不带,唯独这东西得留着啊,这可是念想啊。”
而陈同站在檐廊下,打量着那架玻璃炕屏,想当初他和先帝联手蛰伏多年,一举消灭了贻害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