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
这人在外面喊着,江淮听见巷口处有密集的脚步声,隐约有火光闪烁,这里前后无路,只能从上面跃出去,但外面要更危险。
慕容清立刻道:“快跳到院子里去!”
江淮闻言照做,再次踩住他的掌心攀住墙头,顺势跨坐在上面,伸手拽着慕容清一起上来,在那人收腿的一瞬间,有镰刀飞过来,狠扎进了墙面!
慕容清微微皱眉,和江淮一起跃到院中,这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遍地狼藉不堪入目,而那对面的院门开着,流民几乎是脚前脚后。
慕容清瞪眼,拽着江淮就进了正房的小厅,他瞥眼那个立在墙角,和博古架挨在一起的褐色宽大屏风,指了一下,江淮没有选择的躲到了后面,他则飞快的去推开连着卧房的门,顺势开了那两扇通着前院的窗户。
做完这一切,他脚底抹油般的滑回屏风后,和江淮躲在一起。
那些流民下一秒便闯了进来,不出慕容清所料,他们果真直接奔向卧房,再顺着打开的窗子跳进前院,然后继续往外追。
江淮咬牙,为了不被发现,她和慕容清的距离几乎是负数,面对面的贴得极近,而那人也顺势抱紧她,蹙眉低头,然后在这个时候悄悄脸红。
慕容清扪心自问,的确不该在如此严肃的时候不正经,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激动和紧张,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和江淮挨得这么近,连呼吸都吞吐得到,感觉人生是如此的圆满,死在流民刀下也无所畏惧了。
江淮的身上有股与生而来的寡淡梅香,那味道就像是上天赐予他的专属调养剂,能抚平他的一切不安和创伤,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悸动。
当然,因着他把头埋在了江淮的脖颈处,那人并不能察觉,只是感到肌肤上剐蹭过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略有麻痒,却咬唇不言。
只是她的耳根也有些烧热。
慕容清喜欢自己。
这是最大的与众不同。
……
这十几秒漫长的像是十几个时辰,待到最后一人的脚步声消失,江淮这才点了点慕容清的腰间,小声道:“他们走了。”
谁知慕容清耍起无赖来,抱得越来越紧:“还没。”
江淮蹙眉:“慕容清,你别过分。”
慕容清沉默两秒,声音有些失落:“第二个心愿,不许叫我全名。”
江淮微怔,哑然失笑:“你这个人。”
慕容清忽而又把她抱紧了些,两颗心隔着衣料和软甲贴的越来越近,而两人的体温也越来越热,他语气恳切委屈:“就让我多抱一会儿,求你了。”
江淮微张了张嘴,也没多激动,只垂下眼眸:“小心被流民一刀串了。”
慕容清抬起脑袋,笑的极其好看: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愿意。”
话音刚落,那张屏风纸忽然被一柄铁锈的刀刺穿,直逼江淮眼球而来,千钧一发指尖,忽见慕容清抬手,直接攥住那刀尖,绷断声响起,他抱住江淮一个转身,顺势鞭腿踢开屏风,将那半块刀尖飞出,扎在来人的脖颈处!
鲜血喷溅了满身,慕容清厌弃的蹙了蹙眉:“娘的,坏了老子好事。”
江淮立住身形,气喘吁吁的看着那个落单的流民,他惊恐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却在下一秒再次凶恶起来,只可惜命数尽了,没等冲到前面就倒地死了。
江淮皱眉看向慕容秋的右手,竟然毫发无损。
慕容清注意到她的诧异,举起手来晃了晃:“你有你的断骨**,我有我的慕容家二十四手,一般东西也伤不了我的。”
江淮视线往下,瞧见他左腿破碎的衣料上沾满了血迹,伸手一指,百忙之中不紧不慢的嘲讽道:“可惜你没有慕容家二十四腿。”
慕容清呲了呲牙:“还真有点儿疼。”抬头看了看大敞四开的房门,“看来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一鼓作气杀出去了。”
江淮袖子轻抖,那柄镶了红宝石的匕首落入掌心,随他一起往院中奔袭,谁知快到左院门处,外面忽然传来密麻有力的脚步声,听上去门外不下千人!
两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江淮微咽口水:“看样子,当真要死在这里了。”
慕容清手里拿着那死去流民的半把锈刀,漫不经心道:“那我也值了。”
江淮冷眼看他:“我可吃亏。”说罢,疾冲到那院门处,一个旋身鞭碎那厚重的木门,硝烟弥漫,碎屑迸溅间,江淮身型如毒蛇般前探,那匕首在掌心稳准的转了个圈,无误的抵在了来人的脖颈之上!
作势要割!
“小心!”
身后忽然响起慕容清的声音,他持刀疾驰而来,改刀刃为刀面,对着江淮伸出去的右手腕往上一弹,留下了门外那人的性命!
江淮急速后退,随后立刻抬眼,眉头却是松开。
是叶征,他身后还站着数千名川军的士兵,而这些正规军一到,流民屠戮的情况瞬间被减缓,百姓得喘息之机,已经开始往城西皇城的方向逃难。
而这人被江淮的架势吓了一跳,浑身绷紧,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上面还有细微的血迹,看来是方才江淮的动作太快,稍微划破了肌肤。
忽然,有人把他推开,是浑身血迹的叶颂,她在那流民中厮杀了许久,一身水绿色的戎装染了大片的朱砂颜色,面色冰冷的看着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