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者都看花了眼,山林里殿宇旁小城中,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战斗发生,各位龙气者的名字也在他们口中流传开来,一会儿这位王,一会儿那位天君,惊叹惋惜掺杂着激切的呐喊,时刻不停息。
云台某处忽起了不一样的骚动,左逐之眼睛猛亮,压了声音道,“快看,阴阳天朝那位太子纵来观战了。”
余笙几人朝那处望去,见修士拥簇着一人,他的墨发用一根白簪子束着,略有松垮,仅观侧影,有种深情公子哥的忧郁和轻浮。
再顺他视线眺去,一个仙姿绰约的坤道撸着袖子,拖了一人腿,左右抡了百个来回,那家伙,碎石和热血乱溅,地面与骨头齐碎
果然横。
太子纵抬起手臂,大袖遮脸,跟左右道,“呜呼哀哉,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左右大臣喏喏应着,一脸“你说得都对”。
左逐之玩笑道,“那边的兄妹多和谐,冯诸天倒不来看看他弟打得怎么样。”
淮明下意识去寻冯绝地的位置,兀地一惊,“君上出来了。”
余笙忽然有种老鼠出洞的错觉。
没什么存在感的古小桥幽声道,“刚才有两王藏在那个方向了。”
“古小桥”左逐之迟疑地看了眼右后方的阴冷男人,“是你啊,你又换了个样子,怎么不吱个声呢。”
古小桥冷冷看着他,“吱。”
还是安心看岛中的打斗吧。
他们移回视线,看见湛长风脚踩枯枝,顺着潺潺溪水在山涧漂流,仿佛山野逸士。
这一幕,也落在了附近的俩王眼中,他们当即喜不自禁,之前找不到她人,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俩正盼着湛长风再近些,进入陷阱时,湛长风脚下一点,止住了枯枝的去势,两指划出一剑,毁灭剑意弧形斩去,水浪迸射,间或杂夹着闷哼
观看者俯视,竟见一条笼罩了部分水流树木的巨大暗金环显出了形,恰恰亘在她面前。
她那一剑下去,不光叫它现出了形,还叫它断成了三节,白液喷洒。
原来这是那妖族的千足王,原身乃金钱马陆。
这一妖族的天赋神通为“死而不僵”,当其身躯环成圈,便会进入假死状态,隐于环境中,无人能发现。
湛长风要是踏入了千足王圈起来的地,少不得陷入被动,现在却是把他一剑斩成了三份。
千足王翻滚着化作人形,腰以下已经没了。
“给你,拿走”千足王丢出身份令牌,内心骇然,着实是大意了,她的道意竟这么厉害,照面就把他切开了。
令牌被抛向湛长风,中途却碎裂开来,散出剧毒的青色雾瘴,湛长风挥袖驱瘴间,一道长影掠起千足王就跑,且还转身掷出了一道蓝青色毒气。
这一毒气迅速遮天盖地,与青色雾瘴一碰,犹如翻腾的黑云,被它碰到的东西皆滋滋化成浓水,连湛长风散出去的元力神识都被腐蚀了。
湛长风面色不改,弹出一缕养在丹田的明心极火。
当初洪涝灭世时,她救了明心,所以在她造空间传送阵离开时,明心赠了她一缕本命火,她不常用此火,平素养在丹田里,至今日,养出的威力比明心本体还强。
这火一沾毒雾便成燎原之势,净化了个干净。
那厢,百节王夹着千足王奔出了万里,她一张尖脸稍显刻薄,精打细算道,“你我之毒合一,弄不死她,也会让她褪一层皮,我们先找个地方等等,再去看结果。”
千足王嗤笑,这玩意儿怂的一批,不就是在说毒死了拿她令牌,没毒死就避着她走嘛。
百节王与他是同族,习惯性地就要找一个地方盘成圈假死,但想到那凛爻王识破了千足王的“死而不僵”,心中惴惴,最后化出原形,钻进了山边的一条石缝。
他们后脚钻进去,湛长风就追来了,她早看见他们守在溪流边了,对上他们就是为了他们令牌中的气运。
百节王和千足王被她吓了一跳,她怎那么容易就脱身了
“嘘,快走快走。”百节王拽着只剩一半的千足王往石缝深处钻,没一会儿就钻进山体里去了。
以为逃过一劫时,山体忽然就崩裂了
百节王大惊失色,抛下千足王遁光飞走,“你把令牌给她,保下一命啊,我先走了”
千足王无语凝噎,凄凄惨惨地趴在石块上,回头见湛长风淡漠地看着自己,连忙丢出令牌,“给你,那死玩意儿没跑多远,快追”
湛长风将他那令牌与自己的令牌一触,寄居他那令牌中的气运金龙就融进了她的令牌里。
景象飞速,百节王一头扎进一堆乱石里,忽然天色一黑,乱石散落。
百节王心底悸动,想变人身却变不得,立马知道大事不好了,她上了哪个狗贼的当儿
只听黑色“天空”外传来得意笑声,“我老远就看见你这多脚虫飞来了,瞧瞧,喜欢我给你造的窝吗”
说话者一身冕服,容貌俊俏,下颌蓄了一撮短须,手里提了个黑布袋,话也是对黑布袋说的。
原来,他远远见百节王朝这里飞来,就将自己的黑布袋摊了开来,摆上乱石,化出阴冷潮湿之感。
作为原身是金钱马陆虫的百节王下意识就朝它钻去了,她自己都拦不住自己这生活习性。
百节王不肯吃下暗亏,“这是烈火乾坤袋吧,你是布罗王,你且放了我,我与你一起对付凛爻王,你知不知道她在后面追我”
布罗王看向远方,脸色微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