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车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什么声音,车外的众人也是好奇,只不过不像清冠那么明显罢了。
一会儿拉着清苑问东问西,一会儿朝马车里探头探脑。
半个时辰后,云卿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儿,垂头丧气,好像真的很遗憾似的,可怜兮兮地看向温述之。“外公,我输了。”
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刚刚自己分明没有可胜的机会,可转眼就吃了云卿大半江山。
温述之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小丫头。
善羿者善谋,果然诚不欺我。
她外公一定是人老成精,难怪身居高位,说给皇帝摆脸色就摆脸色。
而她呢,智谋是没有几两,小聪明倒是有一堆,下棋还真是费神。
云卿打着哈哈,仿佛害怕温述之又要说再来一盘什么的话,打了帘子,“大哥,四哥,还有多久到广陵啊。”
“这就是城外,很快就到了。”温清苑看着前方,柔和地笑着。
“小妹,你急什么?”温清冠好奇地问了句。
“哪有。”云卿嘟囔着,放下帘子。
又看了看从刚刚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温述之,心里着了慌。
温述之依旧没有说些什么,只命采蘩收了棋盘,又拿糕点给云卿。
不一会儿,马车只停了不到半刻便又继续着。
外面的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小孩的笑声,吵闹声
穿街过巷,声音也小了,马车停在了一出住邸前。
下了马车,便见着朱漆大门前站着的人
走近时才发现并不是温明庭,而是温家的族长大大,云卿没有说话。
“大哥怎么过来了?”温述之问。
“知道相爷要来避暑,过来也是应该的。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晚间已备了宴。家里人聚聚。”
两人一面准备往里面走,一面轻声交谈。
几人打了照面,云卿才知道面前眉清目秀的女子,原是族长的嫡亲孙女,温莳萝。
眉目如画,柔美之姿。正该姓“温”才是。
“莳萝,你不早念着县主也要过来吗?这会儿怎么倒拘束起来,仔细和县主讨教。”
族长板着脸,一本正经。
温莳萝轻声细语地应了。
云卿有些懵圈,自己身无长物有什么可以讨教的?直觉是抬举太过了。
温述之依旧淡淡地,眼也不看云卿地道:“论文采女红,莳萝长卿儿。卿丫头除了发呆,其他都给我丢脸了。”
“噗嗤——”温清冠一时没有憋住笑,笑意漏了出来,硬挨了云卿的一记粉拳。
听温述之如此,族长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引着几人往里面走。
温清苑儒雅地笑看二人之间的互动,走在后面,脸上的笑意突然烟消云散。
翠竹折扇已悄无声息地合了起来,望向前面的背影,神情有些纠结。
他感觉,清冠好像也对自家小妹有了和自己一样的情愫。
这样的心情他明白,只是一直以来他都表露出一丝半点。
他现在的心情,正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虽然远在广陵,但听说县主身子还有些虚着,不知道可好些了?”
温莳萝笑语盈盈地问。
云卿也微微一笑,“谢表姐挂念,因为虚着所以都在补着亏空。表姐可以直呼妹妹‘云卿’就是。什么劳什子县主,不过唬人罢了。”
虽然是堂表姐,但第一印象比曹家的几个长姐好多了。
“是妹妹洒脱,不计较名利。姐姐受教了,知道你随叔祖一起过来,姐妹们都念着和你一处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告诉我。”
三言两语,温莳萝已然和云卿相谈甚欢。
不过话题围绕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云卿自觉肚中墨水少,也只是硬着头皮。
她算是知道,名门闺秀该如温莳萝一般,她呀要一百分的话,撑死了是七十分。
名门新起之秀曹家和望族温家的差距大概就是在这里吧,一个追名逐利要面子,一个积极培养后辈。
借口更衣沐浴,云卿才支走了温莳萝,默默安慰着着自己大受打击的心灵。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活到老学到老。
她今日才算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