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怎么觉得又对姑娘有了新认识?”采薇环抱着手,歪着头注视走在前头的云卿,作思考状。
虽然与王爷成亲在即,可毕竟还是待字闺,怎么姑娘每次说话都这么直言不讳,也不忌着些。
“姑娘从前这样,你难道忘了不成?”采蘩笑着不与她置辩,走到花词身边叙起旧来。
采苓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她的不开窍,从后边给她一个栗子,飘然而去。
云卿这边正计划着如何游山玩水,温家、雍亲王府却正愁着如何把云卿从庄子弄回去,是曹定远也派人去吟岫居问话。
许氏知道后扼腕叹息,要知道成亲是大事,不提绣嫁衣的事,可哪里有女儿家像自个儿外甥女这么不着心的?
眼看是成亲的日子,事情早该置办起来的,幸好容澈清楚云卿素来地衣饰尺寸,倒还不至于乱了分寸。
容澈原打算着来云水庄,却临时接到皇帝的命令让他去晋地。听说晋王得了时疾,晋地又苦寒让容澈去也是代表了皇帝的爱子心切。
这几日通过绿沈,云卿虽在庄子倒是知晓人间有味的盈利情况,几个按摩师也是日进斗金,销路挺好。
连续玩了几日,该放松也放松了,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采蘩采薇,把这个发给大家,人手一张。”云卿把一沓厚厚的纸交到她二人手,又数了数坐在竹席的众人,看有没有没来的。
注视着手密密麻麻的条条框框,十二位绣娘开始低头议论纷纷起来,非攻四人虽有异色却并没有多言。
“当初你们进红袖招想必三娘把规矩都和你们说了,眼下铺子在稳定运行,而它也需要源源不断的血液注进来。”
云卿话还未完,听到有一个绣娘反问了一句‘要出血’,她有些无言以对,怪自己不规范使用新词好了。
“意思是说你们现在是红袖招不可或缺的支柱,既然你们签了卖身契那么久一直是我的人。从今天开始我要栽培你们,至于你们手里拿到的是课程表。”
蒽,与其每次产品的更新都依靠自己一个脑袋,还不如集思广益。她的目的是把绣娘们培养成设计师。
成了设计师,她不用担心自己哪天才思枯竭,没衣服可卖了。
钱嘛她暂时不缺的,所以红袖招关门的事云卿也没怎么着急。
绣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言论,莫不是嫌弃她们绣功欠缺?众人好像达成一致,脸顿时严肃起来。
“县主,莫不是我们哪里出错了,遭到顾客们投诉了?”其一个绣娘被其他人眼神唆使着,壮着胆子问。
云卿不解,转念一想她们可能回错了意,也许她的观念对这些绣娘来说都太生僻,甚至闻所未闻。
“你们喜欢刺绣吗?你们在面对绣架时或者看到待绣的图案,会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从而静下心来完成它吗?”
众人有些犯迷糊,沉吟半会儿不约而同认可地点了点头,纷纷答着“是”。
“虽然你们现在不理解,但时间久了会明白。绣娘是生搬硬套,设计师是给一身衣裳注入生命。我想要的最好的衣裙,不仅仅是绣功精湛,更重要的穿衣者能感受到做衣服的人心思和想法。明白吗?”
云卿说得起劲儿,回头看向众人,毫无疑问地引来一阵摇头晃脑。
这尴尬了。云卿心里暗想着如何给她们灌输‘自由’的理念。却有一个绣娘忽然站了起来,声如洪钟。
“县主是说要我们绣出裁剪出自己的东西,不是照葫芦画瓢,而是可以做自己想到的衣裙款式和图案。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有些绕口,但大意差不离,云卿漾着鼓励的眼神笑了笑,看向她。
“果然孺子可教,差不多这个意思。总而言之,希望你们可以裁剪出自己的东西,回到初心。这是我要你们做的。”
“初心,什么是初心?”
坐在最前面的一个绣娘,云卿留意她半天了,她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和周围的姐妹讨论。这会儿冷不丁丢来这个问题。
云卿微笑着巡视了众人,缓缓道:“你们回想一下,最开始拿起绣绷,在平滑的布料,第一次穿针引线,绣第一个图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不是既觉得很困难又不愿意放弃,即使点着灯也要绣?”
采蘩听着云卿的宏篇大论悄悄凑在采薇的耳旁小声嘀咕,“这个其实姑娘自个儿最有经验,刚拿针那会儿手都戳破几次还要尝试,终究还是没有学会呢。”
采薇听着不觉掩嘴轻笑起来,云卿撇了撇嘴,要揭她的底好歹一旁说去,何故让她听见?她从来没有否认自己的确没有女工天赋。
不管有没有和别人提起或者做过绣活,一切都是采薇的暗箱操作。
“县主如此说,咱们听着是。只是好久都没有这样畅所欲言,快活的日子了。”
“好了,那既然这样,我想着大家的名字要不以十二个月来命名?这个大家庭该向每年都有十二月一样,从一而终完完整整。你们觉着呢?”
云卿话落,众人都议论起来,一旁的非攻四人目睹衣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地聒噪个不停,也只能恍若未闻。
趁她们讨论得激烈,云卿走到四人身边,趾高气扬地莞尔一笑:“你们也别眼红,自然有你们的好。自个儿细瞧。”
“早起环庄跑一个时辰、练武一个时辰,用完早膳蹲梅花桩一个时辰,午时后后山攀岩、野外训练?”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