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慢悠悠行驶在林间小路上,马车檐角挂着的铃铛随着马车的摇晃泠泠作响的,在寂静的道路上就跟哼唱一悠长的歌曲。
柳清菡挑起窗帘,看着外头往后略过去的风景。侧脸恬静,睫毛长又卷。脚下睡着毛茸茸的一团,蓝蓝卷缩成一团,闭上了冰蓝色眼睛,收敛了平时的野性,荷雨和泠然早就对蓝蓝免疫了,也知道做,这位狼大爷才不会把她们当玩具耍,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两人待着柳清菡身边比较久的缘故,这狼也把她们当自家人。
泠然和荷雨各自抱着一个熟睡的胖娃娃,小脸嘟嘟,粉雕玉琢一般的小人。
荷雨素来是话比较多一点的,一路上都是在哄着孩子,这一回的功夫她看着柳清菡,忍不住询问道:“夫人啊,奴婢真的很好奇,您是怎么把那条锁链解下来的?”
泠然和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虽然并没有开口。眼眸也流露出几丝好奇。
要说她们两个没有一丝好奇是绝对不可能的,荷雨还记得自己跟荷雨在院落外头晒着太阳,跟泠然唠嗑着说着话,还有顺便吵个架的,话题基本是围绕着府里面的丫鬟小厮还真是踩高捧低的,见着她们主子又回来,又不要脸的凑上来讨好,荷雨这一回对她们一个个的可没有那么有耐心,更没有心情跟她们扯皮的。轰了一大堆打探情况的闲杂人等。
荷雨拍拍手,看那一个个丫鬟仆妇被她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心里大爽,总算是扳回一城,正打算回屋去跟柳清菡当笑话说。
没想到抬起眼睛就看见柳清菡完好的站在屋檐走廊上,身上并没有缠着金锁链,荷雨当然知道将军大人把夫人软禁起来,还用一根金色的锁链拴住,想起这件事,荷雨也是心里也是十分复杂,她一个旁观的人,自然看到出来将军大人对夫人一片情深的,就是这脑回路跟常人迥乎不同的,一般哄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是都要温声软语的?哪有像将军大人这样简单粗暴的,简直就是一个明晃晃大写的仗势欺人。
换成旁人会怎么样,荷雨并不知道,但是换成夫人,她心里有一丝预感,将军大人这么做只会把夫人越推越远的,果然这一天很快就来临了。
柳清菡催促荷雨去收拾东西,荷雨跑进屋里,就看见地上断成好几段的金锁链,荷雨从柜子里提起早就收拾好的细软和几套换洗的衣服,眼神又移到地上的金锁链上。
她之前还以为夫人是偷到将军大人身上的钥匙,只是看着金锁链断的惨烈就跟被剁的一节一节的黄鳝似的,钩子链接处尤其磨损的严重,甚至有些扭曲的。
荷雨还特意捏了捏一把,冰凉凉,硬邦邦的,是真的,所有夫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荷雨跟在柳清菡身边也算很久了,但是柳清菡身上的神秘还有别人不理解也做不到的事情到了她手上就跟一打理的一团整齐的绒线似的。
要不是泠然喊了她一声,她估计都要开口咬一口地上的金锁链了。
泠然和荷雨等着柳清菡开口。
柳清菡看着泠然和荷雨一副上小学的乖巧状,两人四眼含着几分期待。
柳清菡掩嘴笑了笑说道:“很简单啊,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让你们给我带的东西?”泠然和荷雨点了点头。
说起这个,泠然和荷雨从来都是按照柳清菡的吩咐,但是要说拿来的东西,经过她们的手,她们也丝毫不知道柳清菡能拿拿东西做什么。
更不知道拿东西跟柳清菡说的解开锁链有什么关系的。
柳清菡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那是硝基盐酸,是浓硝酸和盐酸按比例配成的,会冒黄色雾的液体,具有强腐蚀性,别说是溶解黄金这样比较‘软’的金属,就是其他坚硬的金属也手到擒来,哦,它还有一个称呼,叫‘王水’。”
泠然和荷雨两人一副死鱼眼:“……”怎么越听越不懂啊,这句话拆开的字她们大概都知道,怎么合成一起就那么难理解?
柳清菡看她们一脸懵逼模样,想了想换了一个比较好理解的说法:“你们可以把这硝基盐酸当一种‘毒药’,腐蚀性很强,泼到人脸上沾到的地方都能见到骨头。这皮肉不用说了,便是铁,金子,银子这类的东西要是碰到这东西也会被腐蚀的融化成液体。”
泠然和荷雨一脸惊叹,当然荷雨还有一丝惊恐,她扭扭捏捏把在屋子的干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夫人,我这不会中毒了?”
柳清菡摸了摸荷雨的头,笑道:“你这手怎么就……幸好我处理了几乎大部分的液体,要不然照你这样毛手毛脚的,真要是用嘴巴咬那是嫌命够长啊?”
泠然突然问道:“夫人不是早就准备好,怎么今天才动手?”
柳清菡轻笑一阵说道:“我翻了翻黄历,大概是今天适宜出门。”其实柳清菡早就想好了好几个好聚好散的办法,可惜司马骁翊偏偏对最后一个情有独钟,柳清菡只好选了下下策的办法,不辞而别。
柳清菡向来是对不辞而别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她一直认为这是一种极没有责任心的人的表现,不过等她碰到纠缠不休甚至连金锁链都敢用上的强势霸道只是顾忌自己想法的司马骁翊,顿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柳清菡大概看天色还早,这走下去的,到柳溪村估计要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一路上估摸都要这么风餐露宿的,柳清菡也没有为着到目的地而奔波的,反而在马车走到中午时段,找了一处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