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东山身陷地坑无法闪移,眼盯不断接近的寒宁馨,以万灵神视探察身后狄冲霄的动静,不禁长眉舒展,高喝:“恢复万物至原态,没想到你还藏了一手,好心机!开!”喝声中体外神光暴然强盛并不停向四周扩展,威势之强推得地面不断开裂塌陷,不过数息就将整座对战场削低半人来高。
狄冲霄见易东山以此怪法脱困而出,心道不过是外放神光就有如此威力,他绝非宣少所说的战神境三品,该是四品,总算探到一点虚实了。又心想既然强敌脱困,再行前后夹击就是逼他择一硬拼,此举实是以短对长的下下策,但以他的实力与手段明明不难压制我与宁馨,可为什么自对战开始到现在连五成实力都不愿拿出呢?莫非是……
心念电转,狄冲霄隐隐猜到易东山心思所在,为求验证断然放弃收势回退的想法,及近至前,以七成神光叠蕴右臂,对准易东山心口处击出十叠拳。
寒宁馨不清楚本该是牵制为主的狄冲霄为什么突然抢先出手并一意强攻,却明白他必有用意,也就顺势配合打向易东山背心要害。力道相同、方位相对,正是天雨门修神技中的同心四拳杀。
以易东山展现出的实力只要肯付出些许代价,不难在硬拼中完全压下狄冲霄两人,可他的应对再一次出乎观战者的预料。
破开地面脱困,易东山随即收敛神光,微一侧身,于电光火石间避开同心四拳,又在狄冲霄两人双拳对撞之前疾伸双手,精准抓在两人臂肘处。捉住两人,他原地急旋转起来,虽无连心转环的神奥,可度远在转环之上。瞬息万千转,他猛地松开手,将顽强对抗神光压制的两人甩向场外。
由神光而生的旋飞之力极猛,又是身处空中无可借力,狄冲霄两人落地败北的事实在他人眼中已成定局。观战灭神师们皆是默然叹惜,这就是战神境与修神境之间的鸿沟,没有开启神魂,就算彼此绝对实力相差不远也是毫无胜算可言。
连海不无惋惜地道:“狄冲霄两人不过修神境三品,能逼得易东山出手已是出人意料。大哥,准备吧,易东山一手**出的虎伥邪卫该就隐在四周观战者中,只要挡下他们,易东山没了接应必然没法冲破阻截。”顿了顿,隐现忧愁地道:“此举等同于和四圣会作对,没想到爷爷竟然会答应城主。”
连天摆摆手道:“不用急,狄冲霄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败北的人,不到最后一刻结局就在两可之间。海弟,先不说此事有华国顶在前面,在四圣会眼中咱们连家连根草也算不上,你就是让他们伸手拔一下,他们都懒得弯腰……啊,你们看!”手向前指。
连海、连山及连木顺指看去,恰好看到远飞的寒宁馨对着狄冲霄掷出一杖大大的神光弹,那边狄冲霄也是对着寒宁馨掷出神光弹。
狄冲霄于空中调整身形,默算方位角度,起脚就将飞射而至神光弹踢还寒宁馨。那边寒宁馨如法炮制,凌空出脚,将银色神光弹踢回。银、黑两杖神光弹呼啸回射,于空中划出一道诡异曲线,在两人落至半空时绕到背后。只听得两声脆响,两杖神光弹同时分裂作千百子弹,你撞我推,接连百余波,硬是在两人落地前将人震推回对战场。
易东山没有趁机出手,原地抚须道:“老夫倒忘了你们会分光子母弹。互踢而不散,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看来你们在修神境上的体悟已在连天之上。狄冲霄,你应该明白老夫刚刚是手下留情了,机灵的话就该乖乖飞落败北。重回场中,这是真要逼老夫双手沾血么?最后的机会,只要转身离场,老夫绝不阻拦。”
双脚踏地,狄冲霄呼出口气道:“脚踏实地的感觉真不坏。易东山,刚刚若是彼此硬拼的话,只要你肯吐上两口血就能重创我们,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你是笑面虎,不会也不习惯对人说心底话,所以我替你回答。你手下留情不是因为心情好,也不是惜才,更不是改过向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丁得利允诺的自由是虚的,以他的权力能让你重见天日就是极限了,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点,所以对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争夺战上。”
寒宁馨走到狄冲霄身前,冷傲轻语:“从对战到现在,你不是假言欺人,就是退避闪躲,原因是你怕受伤,是怕神光消耗下无力从这里闯出去。”
隐秘心事被揭穿,易东山温和友善的目光中终显现出一丝阴冷,随又消散重回亲和,无比真诚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事有必要特意地去大声宣扬么?难道要老夫对所有人坦言要借机逃狱?换了是你们,是该信自己,还是该信一个心思与老夫一样恶毒的人间败类?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是不是?”
狄冲霄哑口无言,想了想终无奈地道:“易东山,心思阴恶到你这种程度,与坦荡无私只有一线之隔。确实,换了我,也要当丁得利说的话都是放屁。现在我只有一点想不通,你根本不在乎脸面,更不是守诺之人,开战前就硬闯逃生不是更好么?你是头猛虎不是笨猫,该明白在和我们纠缠之际,四周必然已经布置好截杀人手了。”
易东山侧转身看向远方,神色古怪地道:“你这小子居然会当众认同老夫所想,此事真是有趣。看在此点份上,老夫便破例对少年人说一回心底话。老夫向来不在乎这张老脸,但眼下是恶人有求于我做恶事,若是假言欺心,那与做善事有什么分别?老夫看不上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