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刺杀无为公子失败,心中郁结难疏。
向闻氏请罪,提出要带人暗中潜入冠云园,杀人灭口,闻氏却不由分说否决了他的想法。
闻氏只道让他不要这么快招惹齐玄宸夫妇,吩咐李福继续关注叠雾山的情形,又让他盯紧萼儿的进度。
李福自知自己连傅卓朗都无法快速拿下,若是对上冠云园中的一干高手,只怕讨不了好,遂按捺住性子,暂时歇了念想。
他避过宫中眼线,来到萼儿所在的废弃宫殿,来到了被关在宫殿深处的萼儿面前。
“进展如何?”李福略微有些不耐的问向正闭目练习控蛊的萼儿。
萼儿缓缓切断与母蛊的联系,睁开眼睛,淡淡说道:“不怎么样?娘亲的母蛊太过强大,我无法全然掌控。”
“哼~诸多借口!半月之期转瞬即逝,旨在你不要忘了你娘和叶雄的性命,还握在你的手中!”李福并不愿意听萼儿的推委之言,他根本不给萼儿做不到的机会。
萼儿本就心绪烦闷,见李福语气不佳,她不由火冒三丈,不愉喝道:“你以为控蛊之术是很简单之事么?若是那般容易,你怎的不自己来?”
李福面上顿时变得凶恶了几分,不等他反驳,萼儿又道:“若是做不到,就算你逼死我也同样是做不到!”
李福狠狠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退让一步,道:“你想怎么样?”
萼儿心中一喜,蛮横道:“我要见见我娘亲,有些控蛊之事要向娘亲请教。”
“呵~别忘了你娘亲如今已经是个疯妇!”如此明显的找借口见采芜,李福自然不会应承。
萼儿却是极为坚持,“娘亲培育的母蛊,只有她最为清楚,她虽然陷入疯颠,却并不定全然不记前事,若耐心套话,说不定可以问出些什么。如今娘亲和家主的性命都握在你们手中,我只是多见娘亲一面,对你们有何影响?”
李福沉默不语。
的确,李福手上握有采芜和叶雄的性命,就算让萼儿再见采芜,对他而言也没有多大影响。
可若萼儿实在无法在有限的时间里彻底控制母蛊,那么他和闻氏的阴谋说不定会全面溃败,两者对比,李福自然清楚该如何取舍。
他暗自冷哼,心道:这些人迟早都是死人,就算让她们母子多见一面也是无妨!
这样想着,李福神情稍有缓和,“仅此一次,此次过后,事成之前,你就算说破天也再无机会与采芜相见!”
萼儿欣喜不已,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几分,她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可以,在事成之前,我不会要求再见娘亲,不过,这次去见娘亲,你要为我准备一些东西。”
“我劝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性!”李福极力耐下性子。
萼儿并不在意他此时表现出来的狰狞之色,只道:“要哄一个疯癫之人开口,自然要有所准备。”
见李福并不言语,萼儿又道:“一桶温水,多条抹身的棉布,一套干净舒适的衣裳,一食盒上等饭菜,这点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且等着!”李福拂袖而去。
萼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方才还蛮横无比的脸上划过泪珠。
娘,女儿终于可以再次见到您了。
……
再次来到排污渠地牢,依然是在深夜。
李福放下萼儿要求他准备的物件,转身离开此处。
似乎清楚萼儿要为采芜抹身,而他对此种情形并无观摩的兴趣。
然则,他并未真正就此离去,而是无声无息来到排污渠的一处拐角,悄然按开一处机关,透过豁然出现的小孔,细细观察着萼儿与采芜的一举一动。
萼儿对此一无所知。
好在她留了个心眼,并未说话,只是默默为安静熟睡的采芜擦拭着脸颊。
沾了温水的素色棉布,很快便被采芜脸上积累多年的污垢染成乌黑之色,看着采芜依旧满是污垢的脸庞,萼儿心疼的咬了咬唇,丢掉手中的棉布,换上一块新的,继续为采芜擦拭。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让李福准备了多条棉布,否则一桶温水根本连给采芜擦脸都不够用。
萼儿好不容易替采芜擦净了面庞,正欲为采芜抹身之时,采芜却豁然惊醒,她双眼茫然的看向萼儿,随即发疯似的挣开萼儿。
萼儿手忙脚乱想要安抚采芜之时,却发现采芜身边的拨开了甘草的地上,豁然有几个小字。
‘隔墙有耳’。
萼儿心领神会,她装模作样哭喊道:“娘~我是您的女儿啊,您仔细看看我,我是不是与您有几分相似?”
采芜依然继续发疯,萼儿连忙又拿出食盒中的美食摆在采芜面前,抽噎道:“娘,女儿给您送好吃的了,您问问是不是很香?”
采芜眼睛一亮,立即发疯的扑向食物,不顾一切的用脏污不堪的手,抓起食物便往嘴里拼命的塞。
萼儿见到此种情形,顿时泣不成声。
她哽咽的出声问道:“娘,您告诉女儿,女儿要怎么做才能让您的母蛊听女儿的话,好么?”
采芜目中隐藏着泪水,手上却只能依旧疯狂的将食物往嘴里塞。
直到她将萼儿带来的食物全数吃下肚,她才舒服的朝着墙壁躺下,不再动弹。
萼儿则锲而不舍的询问着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控制母蛊,采芜许久都没有言语,藏在身下的手,却在草堆之中摸出几颗如泥垢一般的丸子,又悄无声息的拂开身旁草堆,在堆满灰尘泥垢的地上写下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