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翠和小夏子进房时,见到的便是宁薇轻声埋怨,而齐玄宸一脸灿烂笑容相对的模样。
他们不约而同的扯了扯嘴角,继而走到各自的主子身边,服侍他们穿衣净面。
别看他们的表情动作皆认真非常,实则都在竖起耳朵听主子打情骂俏。
没错了,在他们眼中,这就是在打情骂俏!
含翠为宁薇整理衣襟,见她雪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个杂乱的殷红痕迹,清楚此为何物的她顿时红了脸颊。
难怪小姐和姑爷起的这么晚!
不过,姑爷也太不知轻重了,小姐都这样了,肯定很疼,小姐真是受苦了!
宁薇出嫁前夕,宁家的教养嬷嬷教授了含翠等人许多新鲜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些吻痕。
含翠虽然清楚这是吻痕,然而却不知道这东西不会让人疼痛,当然,作为女子,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只是,不明真相的她,这会儿十分心疼宁薇。
对齐玄宸的印象,更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以前她认为齐玄宸对宁薇百般体贴,如今却觉得他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齐玄宸还不知道,不知不觉,他在含翠心中的形象,变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qín_shòu!
含翠悄无声息的瞪了齐玄宸一眼,低下头小心的翻弄着宁薇的衣物。
她想检查看看别处有没有这样的痕迹,以便给宁薇备上足够的药膏。
与齐玄宸贫嘴的宁薇并未发现含翠的小动作。
检查完脖子附近,含翠又卷起了宁薇的衣袖。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将含翠吓了一大跳。
原来,宁薇洁白的手臂上,豁然出现一颗异常显眼的红痣。
这颗红痣含翠并非第一次见,相反,她是亲眼看见太夫人将这颗红痣点到宁薇手臂上的。
她还知道,这颗红痣叫朱砂痣,是处子的标志。
朱砂痣极为神奇,只有未经人事的处子才能点上,且一旦失去处子之身,朱砂痣便会消失无踪。
是以,但凡待字闺中的女子,手臂上皆会点上朱砂痣,就算未曾点过,也会在出嫁之前点上,以此来证明女子出嫁之前乃清白之身。
犹记得,昔日表小姐贺锦云获救回到渤襄城,起初传出许多流言蜚语,说她早已被寇贼糟蹋,并非清白之身。
为证清白,贺锦云给几位德高望重的夫人看过手臂上完好无损的朱砂痣,这才彻底杜绝了流言。
由此可见,朱砂痣的确名副其实,可以证明女子清白。
然而,含翠此刻正是因为看到了,这颗足以证明宁薇清白的朱砂痣,从而万分震惊!
小姐昨日嫁给了姑爷,他们也共度了洞房花烛之夜,为何这颗朱砂痣依旧留在小姐手上?
难道…难道…
含翠不可置信的看向齐玄宸。
难道姑爷他其实…有暗疾!
那小姐岂不是所托非人?这可如何是好?
含翠放下宁薇的衣袖,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她手足无措的呆愣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宁薇发现她许久没有动弹,察觉不对劲,遂不解的问道:“含翠你怎么了?做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啊…”含翠回过神来,见宁薇一脸笑意,来不及多想便摆手说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小姐赶紧进宫去吧。”
“知道啦,管家婆,那我走了。”宁薇没有多想,与齐玄宸携手出门。
含翠强装镇定目送宁薇走远,见宁薇的身影消失,她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得难以自控。
正在一旁收拾齐玄宸衣物的小夏子见状,立即放下衣物走了过来,“含翠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小夏子!”
“呜呜…小夏子…这下可怎么办啊?呜呜…我家小姐可怎么办啊…”
含翠许久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夏子一头雾水。
“到底出了何事?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去帮你请府医过来。”说完小夏子便焦急的往外走去。
含翠立即将他拉住,“别去,我没有不舒服。”
不等小夏子继续发问,含翠想到了什么,立即走到了床边。
她咬了咬牙,双手颤抖的掀开锦被。
锦被下豁然铺着一条白色的锦缎,含翠仔细验看了这块锦缎,顿时泪如泉涌。
她一把拉住跟在她旁边的小夏子,哭着问道:“小夏子,你家主子既然生有暗病,为何还要千方百计求娶我家小姐,他这样做岂不是毁掉了我家小姐一生的幸福?”
“含翠姐姐你在说什么呢?爷一向身体康健,怎会有暗病?”小夏子顿时就不满了。
他一把甩开含翠的手,大声质问道:“就算皇子妃疼爱你,你也不该胡乱污蔑爷才是!”
“我哪有污蔑他!你自己看看,若是他没有暗病,这条白色锦缎上为何没有落红的痕迹?”
含翠将白色锦缎塞到小夏子怀里,想到自家小姐方才苦中作乐的笑容,心疼不已,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直直往下掉。
小夏子自然清楚新妇chū_yè过后会留下落红,听到含翠所言,他瞪大了眼睛,慌忙翻看手中锦缎。
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正如含翠所言,并未发现落红的痕迹。
“为何会这样?不可能的,怎么会没有落红?不可能的…”小夏子吓得双手发抖。
落红可不是小事,不单事关宁薇清白和齐玄宸的脸面,且稍后宫中会专门派人来取这条锦缎验看,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