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想害人咯?若是有人愿帮你了结恩怨,只要你答应替他害一个人染病,你愿不愿意?”
宁薇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疑惑。
飘絮听言,愣了片刻,随即自嘲的笑了。
“不曾想飘絮的病躯还能做此用途。”
“呵呵,若是出现那样的情况,飘絮也不知会如何选择。不过若是那人真有如此恶毒的想法,只怕也容不得飘絮选择了吧!这几年,飘絮一直是无权选择,临了了,想必更加不会有了。”
宁薇心中‘咯噔’一响。
是啊,她的确没得选,王卜修那样的人,根本无需和飘絮谈条件,只需一剂春药灌下去就够了。
宁薇手掌握拳,狠狠地砸在桌上。
飘絮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宁薇为何突然如此愤怒。
她没有说话,多年在青楼的阅历告诉她,接下来,宁薇还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宁薇平复了心绪,再度开口:“我要你帮我害一个人。”
“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可以赎身,甚至能请杀手帮你杀人。你可愿意?”
宁薇看了看她,继续加码:“我还能请孙白孙大夫来给你瞧病。”
飘絮被宁薇大手笔镇住了。
宁薇开的条件对飘絮有着致命的诱惑。
她无法拒绝,却也一时无法答应。
她想了想,看着宁薇问道:“不知可否告诉飘絮,你想害的是何人?”
“王卜修。”宁薇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
飘絮瞪大了眼睛,“宁府表亲王卜修?”
宁薇点点头,“不错,看来你认识他?”
飘絮收回了目光,轻声说道:“他是弄月楼的常客,谁会不认识呢!”
她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我应下了。”
见她这么容易答应,宁薇觉得必定有些内情。
“为何?”她问。
飘絮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沙哑:“他强要了我的婢女,事后,婢女跳井了。她是个忠仆,跟了我许多年,一直都是清白之身,我已经筹够了银子替她赎身…”
飘絮捂住口鼻,止不住的哽咽,“我不要你的银子,这件事我会办好。为了弄月楼的声誉,妈妈并未将我身患暗病的事传出。王卜修之前就对我起了心思,这件事我有把握。”
“本公子等你的好消息,”
宁薇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她看了看飘絮,悄悄地叹了口气,又道:“本公子会再来找你的。”
宁薇说完便起身离开。
她走后,飘絮在雅间呆坐许久,才回到后院下人房。
飘絮抹了把眼泪,咬了咬唇,继而找出被她扔在墙角的包袱。
颤抖的伸手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面小巧的铜镜,一盒上好的胭脂。
这两样都是她以前每日都用的东西,自从知道自己得病了,她还以为再也用不上了。
飘絮自嘲的笑了笑,之前不曾想过,自己这身病还能用来报仇雪恨。
如今想来若是这破败的身子,能替婢女报仇,也不枉她们主仆一场。
飘絮打开胭脂,执起铜镜,细细为自己装扮。
轻薄的胭脂,让她的气色好了一些。她如今面颊消瘦,皮肤也粗糙了一些,自然比不得当初。
可她的羸弱让她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感觉,恰好,这种感觉是男人们最喜爱的。
媚眼含泪,朱唇微抿,依旧无比勾人。
飘絮换上一套微透的薄纱衣裳。
她以前的衣裳都被老鸨子烧了,只留下了这一套她最不喜欢的,如今这套衣裳,却成了她勾引王卜修的利器。
飘絮缓缓起身,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推开门轻摆细腰,款款而行。
穿过后院长廊,她从小门进入弄月楼,见没人注意到她,从容步上了二楼。
走到一处房间门前,伸手敲响了房门。
这间房,是如今的花魁杜鹃的房间。
杜鹃成为花魁,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
听说,她刚成为花魁,便被一位富家公子独占了,从不接其他的客人。
来弄月楼寻欢的客人,都好奇那位财大气粗的公子,到底是何人?但青楼之人向来不会张扬客人的身份,他们也无从得知。
别人不知,弄月楼里的人却是个个都知道,这位独占杜鹃的富家公子,正是锦州知府宁大人的表侄王卜修,王公子。
飘絮站在门外,隐约能听见房间里传出的嬉笑打闹之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更加用力的敲了敲门。
随后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美貌女子的脸庞映入飘絮眼中。
杜鹃看见飘絮,显然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飘絮眨了眨眼睛,大滴泪水滚落,她哽咽的说道:“杜鹃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吧!”
说完就要跪下。
杜鹃将她扶起,把头伸出门外打量了一番,拉着飘絮进了房。
杜鹃冲靠在椅背上衣衫凌乱的王卜修,微微一笑,娇声道:“王公子,杜鹃与飘絮姐姐说说话,不碍事吧?”
王卜修笑道:“不碍事。”
待杜鹃转过身,王卜修的眼神直勾勾的盯在飘絮身上。
飘絮进了房之后,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王卜修心痒难耐。
杜鹃不耐烦的拉了拉飘絮,“你到底怎么了?妈妈不是说你病了吗?”
终于,飘絮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开口说话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