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起身往门外走去,经过文氏身边时,文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养不熟的白眼狼,白对你好了!”
锦月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文氏,目光怜悯的看向她。
文氏见她用这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看自己,心中腾起一股怒气,遂扬手想要给锦月一巴掌。
锦月迅速后退几步,避开文氏的动作,继而一本正经的对文氏说道:“你可别忘了,我并非你肚子里出来的,有能耐你自己生一个啊!”
说完嘲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口。
“你…”文氏气得跳脚,指着锦月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生不出孩子,她当初也不会对锦月格外宽纵,锦月这话,简直是在戳文氏心窝。
文氏很想反驳锦月,说她很快就会生出自己的孩子。然而,她没有丝毫底气,不但生孩子没有丝毫底气,她如今连自己能活到哪一日都不清楚。
想到自己所患的怪病,文氏一阵心惊胆颤。
自从王神医告知她,她身怀绝症却不自知以来,文氏日日心惊,夜夜不得安寝,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愈发紊乱,好似病症又加重了。
她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猝死,惶惶不可终日,以至于面容极为苍白憔悴。
文氏也明白这样下去不行,遂经常让自己分心,以免惊惧过度,加重病情。
锦月简单的一句话,又让文氏想起了她最害怕的事,她心绪难安,竟然将自己来此找茬的意图忘在了脑后。
见文氏神情呆愣的站着,锦云垂下眼眸,不作理会。
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贺良宁雨秋夫妻彻底离心,自从她来到贺府,贺府之中再也听不到宁雨秋母子几人的笑声。
曾经,锦云恨毒了此人。
她不是没想过对付文氏,可不论她怎么使计,贺良总是护着文氏,甚至多次警告于她。
以前她不明白贺良为何会被文氏这样的女子迷了眼,忍不住在心中怨怪贺良,也因此而憎恨文氏,巴不得文氏从世间消失,每次看到文氏,她便会全身不适。
可因为贺良的关系,锦云心中对文氏难免有些忌惮,她害怕忤逆了贺良的意思,他们的家便会支离破碎。
对于这个感受不到幸福的家,锦云的心情一直很是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宁雨秋离开贺良,结束一切痛苦,另一方面,她又希望两人能和好如初。
然,在得知范春花姐妹俩和贺管事之间的关系后,锦云心中有了别的猜想。
或许,贺良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文氏,他对文氏所有的宠爱,皆是作戏给渤襄王看罢了!
这样想着,锦云看向文氏的眼神,再无半分忌惮。在她眼里,文氏此人已经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锦云轻蔑一笑,神情平淡。
喝道:“文氏,你把我娘藏哪里了?我警告你,赶紧将我娘交出来,不然我一定将你所做的恶事公诸于众!”
听见锦云问出这个问题,于亦景意外的看了锦云一眼。锦云明明清楚,伯母在王姑娘家中,为何要这样问?
于亦景不明白锦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锦云猛然出声,将走神的文氏吓了一跳。
文氏心头一惊,迅速回过神来,见锦云问起宁雨秋,文氏畅快一笑,回道:“大小姐当真是孝顺,这才刚回府便想起了你娘。大小姐有所不知,你被寇贼抓走的这段时间,你娘和祖母皆已病去,大小姐还请节哀!”
听到这话,锦云微微一怔。
文氏见她是这样的反应,眼中升起疑虑。
贺老太就不提了,她向来与贺锦云三姐弟不亲近,但贺锦云向来对宁雨秋极为孝顺,得到了宁雨秋的死讯,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殊不知,锦云心中清楚宁雨秋安全了,自然做不出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之所以故意提起宁雨秋,只是为了向文氏找茬罢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平淡,锦云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她立即开口说道:“你说说瞎话糊弄于我,我娘有没有病,你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今日你不将我娘交出来,休想走出这道房门!”
“嗬嗬嗬”
听到这话,文氏捂嘴笑个不停。原来是不相信宁雨秋死了啊,难怪一点都不伤心呢!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守着的亲卫,眼神嘲弄的看向锦云,“你以为有于亦景给你撑腰,你便肆无忌惮了是吗?”
“你倒是动本夫人一下试试!”文氏抬手轻扯衣袖,轻声细语的说出威胁之话。
“你不过是个小妾罢了,小妾与下人无异,就算将你就地处死,你又能如何?”锦云目光凌厉,于亦景则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佩刀。
“哼”文氏冷哼了一声,厉声说道:“你们休要吓唬本夫人,本夫人可不吃这套。”
她将目光转向于亦景,警告道:“于将军本夫人劝你不要同她一起胡闹,否则被她连累,届时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就不好了!”
于亦景眉峰紧蹙,“你倒是说说看,她是什么样的下场。”
“父死母亡,手足尽失,于将军虽是家中独子,并无手足兄弟,父亲也早就过世,但于将军还有个母亲不是吗?上次去王府请安,听说于将军的母亲在王府之中做客,本夫人还特地去拜会了一番呢!”
文氏此话,威胁之意极其明显,于亦景自然听出来了。
他目光平淡的看向文氏,“看来你对王府的动静十分清楚呢!”
“这是自然”文氏将目光转向锦云,得意洋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