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商议之后,齐玄宸和宁薇一致决定他俩分头行事。
齐玄宸负责找出侯府私兵所在,而宁薇则肩负着整垮侯府钱庄的重任。
宁薇还未开始谋划,侯府便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按礼部拟定的章程,夏氏要在侯府停尸三日。
第二日,侯府下人在收拾夏氏衣物之时,在夏氏衣箱底下发现一封用红蜡封口的遗书。
侯府众位主子听到消息,迅速来到夏氏停尸的偏厅,就连将自己锁在屋里的宁沛芷也不例外。
宁沛芷迈着小碎步走进偏厅,抬头扫了一眼偏厅中央木台子上躺着的夏氏,抿了抿唇又再次低下头。
她执起手帕在眼下按了按,将目光投向侯夫人,轻声说道:“母亲,宣读祖母遗言吧。”
侯夫人听到她比寻常温和了不少的声音,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
她回道:“再等等,人还未到齐。”
宁沛芷环顾一眼,见小世子还有各位姨娘都在,便出声问道:“大姐也要来吗?”
不等侯夫人说话,裘大步走进偏厅,轻蔑的看了宁沛芷一眼,“我想夫人说的应该是我吧。”
“你来做什么?”见到裘,宁沛芷立刻板起面孔。
裘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声道:“本人乃是侯爷血脉,此次受父亲派遣回府省亲,怎么二小姐认为我没有资格来吗?”
“你不过是一个野…”
宁沛芷话还未说完,裘便欺身上前,伸手捏住她的喉咙,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最好还是听话一些,不然…呵”
“你…”宁沛芷瞪大了眼睛,眼神惊恐的看着裘,半响说不出话来。
侯夫人见状,立刻紧张的出声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正事要紧。沛芷,裘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你服个软他不会怪你的。”
“母亲,你…”听到侯夫人这话,宁沛芷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移到她脸上。
侯夫人心虚的抿了抿唇,对裘说道:“沛芷年纪还小,大公子莫要与她计较。”语气竟然带着些许哀求。
宁沛芷心中一慌,立刻发觉事态严重。
她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说话。
裘并非真的想要当着众人将她杀死,见她安静下来,裘轻蔑一笑,松开了手,淡淡说道:“夫人可以宣读遗言了。”
侯府连忙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撕开信封口子,拿出里面的遗书。
摊开遗书看了一眼,她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裘,随即大声念出遗书上的内容。
遗书之中只说了两件事,一件是将侯府交给侯夫人打理,还有一件是关于裘的。
遗书上,夏氏有言,多年以来亏欠宁裘良多,她看重名声一直未曾将宁裘接进侯府,因此她深感不安,是以留下遗言,允宁裘进侯府,恢复他侯府大公子的身份。
宁沛芷沉默着听完遗言,随后告辞离去。
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玩味的笑了笑,迈步跟了上去。
神态各异的两人走在侯府小径之上,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时,宁沛芷突然停下脚步。
“你都已经如愿了,还跟着我做什么?你还想怎么样?”
语气生硬,眼神犀利中带着不可磨灭的厌弃嫌恶。
她毫无遮拦的眼神刺痛了宁裘。
‘啪’
一巴掌打在宁沛芷脸上,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
“我警告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劝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
宁沛芷怒火中烧,“你用一份假遗言糊弄众人,你以为父亲回来会放过你吗?”
她了解夏氏,夏氏厌弃宁裘之心,比她还要强烈,她知道夏氏绝对不会留下那样的遗言。
“呵”宁裘讽刺的笑了笑,“我对父亲尚有帮助,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死去的老太婆凉了我的心?你还真是天真,难怪连个男人都拿不下。”
宁沛芷想起如今还在大理寺的齐玄瑄,呼吸加重了几分。
“你想用金牌救他是吧?”宁裘轻描淡写的问道。
“你怎么…”宁沛芷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知道自己手上有免死金牌。
宁裘眼中闪过一丝狡诈,道:“你的想法不错,只不过你想要救他,还得问问看我答不答应。”
他说的不错,如今他掌控着侯府,如果他不允许,宁沛芷甚至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何谈救人?
为了齐玄瑄,宁沛芷终于妥协,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郑氏钱庄。”宁裘毫不犹豫的提出他的要求。
宁沛芷心中有了明悟。
宁裘果然是为了私兵而来,只有掌控郑氏钱庄,才能摸索出私兵和令牌的下落。
只是她真的要这样将私兵拱手让人吗?
宁沛芷不甘心。
她用尽了心力,也只从祖母手中得到钱庄的暂管之权,如今大钥匙还未捂热,真的要为了四爷交出去吗?
宁沛芷第一次在齐玄瑄的事情上有了犹豫。
“四皇子出事,想必你也不会好过吧,除了他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宁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拿捏住了宁沛芷的痛处,自然无所顾忌。
宁沛芷眼神徒然无光。
是啊,她和齐玄瑄之事无人不知,没有了齐玄瑄,她也就彻底毁了。
若是被有心之人算计一下,她很容易就会因为非完璧之身而受到刑罚。
想到女子不贞要受的割乳之刑,宁沛芷心凉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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