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文眼底的嫌恶真是太明显了,迟老又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
迟老真是气坏了,他浸淫中医一辈子,对这些药材都是充满了感情。平时他就看不上陆子文,成天只会念叨几句酸诗,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如今找他治病,居然还敢看不起他的药,惯的他!
陆子文今日被打,还被云斓当着他的朋友狠狠下了他的面子,心里正是恼火的时候。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迟老又指着他的鼻子骂,陆子文这么个高傲的人哪里能接受。
“我就是看不起你的药!中医都是封建糟粕!都是无用的!都是骗人的!你有什么资格没人看病!”
这话不止是得罪了迟老,更是得罪了云斓。她学了两世中医,对中医她是很有感情的!
“你——你——你——”迟老实在是被陆子文气坏了,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子文,你说的啥封建糟粕我不懂。但你说中医无用,都是骗人的,这句话我听懂了。我觉得你说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你凭什么说中医没用?在老家,咱们生病了只能找中医看病。老家的李大爷用中医救了多少人。这些年来,李大爷还救了爹和娘好多次。就是你口中没用的中医救了爹和娘。”
陆子文一噎,他想开口反驳,但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他能说什么?云斓搬出他爹和娘,对陆子文这话总自诩孝顺的人,他当然不能开口反驳。
迟老难看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两分,还是这姑娘说话中听。
“哼!我不跟你们说!君子不可以语冰!”陆子文气冲冲留下一句狠话跑了。看架势,颇有几分狼狈。
云斓对陆子文愈发看不上,这样的渣。
云斓郑重看向迟老,“对不起迟老。”
迟老摆摆手,“行了,冤有头债有主。你男人做错事,我是不会算到你身上的。我看你还是蛮顺眼的。可怜你这么好的姑娘嫁给谁不好,居然嫁给这么个男人。”
云斓撇撇嘴,对此不置可否。
“迟老,子文他被打伤了。您能否给点伤药。”
迟老私心是不想给陆子文药的,但是看看云斓又看看可爱的妞妞,叹了口气,进屋拿了瓶药递给云斓。
“一天两次擦在伤处。真不知道陆子文积了哪辈子的福气,有你这么好的老婆。你可看紧了你男人,他和案叫什么——对了,是叫范月月是吧,前段时间成天地晃荡,手牵着手,时不时地亲吻,真是他们做得出来我都没来看了!真是不知羞耻!”
老一辈的人对作风还是挺看重的,迟老明显是其中翘楚,他真是非常看不上陆子文。
云斓笑着谢过迟老,同时将旅馆发生的事情告诉迟老。
“看不出来你挺有本事啊。你学过医术?”迟老闻言倒是对云斓有了兴趣。
“哪里学过什么医术,在乡下看过一点而已。稳婆接生的时候学过一点。”云斓没承认自己会医术,要是说会,她根本没法子解释。一个乡下女人从哪里学的医术。
迟老闻言点点头,“这么说来,你跟我倒是有点缘分。你要是愿意,可以每天来我这儿学医术。正好我这儿缺一个药僮。”
“那就麻烦迟老了。不过我能不能带妞妞一块儿来。子文要去上班挣钱,我要是来您这儿学习,总不能把妞妞一个人扔在家里。”
迟老看了眼妞妞,老严闪过迟疑的神色。
云斓连忙道,“妞妞很听话懂事的。”
“迟爷爷,我很听话的,不会吵到你的。”妞妞可怜兮兮地看向迟老。
迟老被看得心里一软,他不禁想到了去世的儿女。
“行,你就把孩子带过来。”迟老一言决定了。
望月居
云斓将从迟老那儿得的伤药递给陆子文。
陆子文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到一旁,“我不会用的。”
谁稀罕你用似的!云斓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子文别闹气。这脸上的伤可轻忽不得。万一毁容——”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毁容来得好用。
陆子文一听,强硬的态度顿时软了,但他哈市嘴硬,“谁说一定要用这药。我去医院看!”
“去医院看啊!我来杭州的路上听人说过,去医院看病要花很多钱的。子文你有钱吗?”
“钱!钱!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庸俗!”陆子文跟炸药似的,冲着云斓狂喷。
云斓移了移位置,免得陆子文的口水喷到她身上,那真是恶心的要死了,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子文啊,你说人活着哪里不想要钱。衣食住行,哪一样能离开钱。没有钱,咱们吃什么喝什么,没有钱,咱们一家子怎么活。我是没有那位范小姐好,她有钱,她可以圣洁,我没钱,我只能庸俗。我也可以跟那位范小姐一样圣洁,前提是你得有钱啊子文!”
言下之意,我之所以粗俗,全是因为你陆子文没本事没钱!
陆子文听懂了云斓的言下之意,心里更恨了!这种粗俗的女人怎么是他的妻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月月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云斓就当看不见陆子文的神情,悠悠开口,“子文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养伤,争取早点把伤养好了,然后出去赚钱。咱们一家子可都等着你养活呢。”
挣钱养家!这就如同紧箍一般套在陆子文的头上,云斓还时不时地念紧箍咒,这简直让陆子文生不如死!
“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