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唇便紧紧地抿着,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就连身上,你都能感觉到属于他的寒气。
春夜冷冷的,凉凉的,因宫映雪的速度很快,所以那凉凉的风刮得脸颊生疼,这疼痛竟压过了背脊的疼痛。
宫映雪手中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知道她背脊定然被打烂了。
心中突然有些恼怒,他的人,只能他自己欺负,其他的人欺负她,都是找不自在!
但是——
这并不妨碍他教训她。
想至这,他不禁轻斥出声:“教了你那么久,当真一点长进都没有,以后我断然不会再来救你。”
九公主大概觉得有些理亏,很脓包地垂着头没有说话。
文珠被之前的情形骇着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神,自然也没有说话。
宫映雪瞧见她一脸失意的样子,嗤笑一声:“你是当真觉得自己有本事了?叫你去你就去,可知去了能不能出得来,今日若不是我寻来,你小命只怕交代在了那里。”
话是这样没错,可怎么说的那么难听呢,九公主不满反驳:“我不去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皇后娘娘叫我过去,我还能抗命不成?”
宫映雪桃花眼一飞,不咸不淡地开口:“说你两句,你还有有理了,若是还有下次,我定然再也不管你死活。”
不管就不管用得着说两次吗:“谁稀罕你管,还不是你惹的祸……”
“呵,黑丫头年纪不大,还真会气人。”
轻飘飘的话说了出来,让九公主大怒。
“没有你能气人!”九公主磨牙,气得心肝直抽,更压了后背的火辣辣的痛。
宁辞等在院里的门口处,明明是小小的身影和年纪,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只静静地望着门口,都是他昨天的失意才会连累了她,他无不自责。
更没有想到那暗卫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他曾经的舅舅——王振飞后,他还另派了人进宫。
真是出乎意外……
对面的钱公公瞧见有一抹影子飞进了那公主院中,仿佛是大皇子,心都跳了好久,想着他等会出来,他就去联络感情,可又怕被皇后娘娘的探子发现,到时候得不偿失,真是煎熬得紧!
可去傍皇后的大腿,他又没有那个路子,去告密他又怕常来这公主院中的那白衣男子,毕竟曾经那人警告过他,如果这边的秘密被发现,首先就会要他的小命。
是以,他矛盾小心地过着,既想有人发现他们里面的龌龊,又希望不要被人发现,免得他小命难保。
真是处处道路,又处处都堵了,想想都憋屈。
“愁死个人了。”钱公公哀怨地跺跺脚,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三人才一落地,宫映雪从宽袖中丢给了文珠一瓶伤药,便闪身离开,走前又瞧了眼院中的宁辞和多出的几名暗卫。
姿态尽显娴雅。
九公主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他身上有伤药,难道是一早猜到自己会受伤?
文珠赶紧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九公主,九公主迷蒙着双眼,瞧了瞧面前自责的宁辞,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我无事,你何必做这幅神态。”
像是她已经死的样子,早知道如此昨天干嘛要过来!
宁辞抬眸,凤眸中氤氲着雾气,如雨夜天空,暗沉沉的,望不到底。
要死的是自己,他怎么又是这幅样子!
九公主口中的话转了一个弯:“快回去吧,我不会怪你,早该来的,现在这样反倒让我心安一些。”
文珠低头:“公主——”
宁辞回神,对着她一阵打量,一时竟有些语塞,许久后,才柔和一笑:“总归是我错,让你无妄受难,我知道消息后,去找了父皇,没曾想父皇着急赶了过去。”
九公主一呆,原来父皇是被他叫来的,她还以为是巧合,原来如此……
宁辞接着道,“九皇姐,你以后不用担心了,父皇这次会过去,想来以后她们要为难你,父皇心中也有了算计。”
九公主点点头,突然回神,奇怪道:“父皇,这是为了什么?”
宁辞垂目:“毕竟是我们的父皇,哪有不在意的道理。”
九公主没有这么乐观,她可是一直知道父皇的性子的,朝堂的事情都够他烦的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管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
九公主打了一个激灵:“是不是你求了父皇?”
宁辞抬头,展颜一笑:“没有,你进去上药吧。”
九公主点点头:“你先走吧。”她可不要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也好。”宁辞应一声,一个黑衣人便带着他闪入了浓浓的黑夜里。
九公主这才无力地靠在文珠的肩头,手软脚软的挪进屋中。
趴在床上后,文珠扯开背上的外衣,血渍干涸,有的地方根本扯不动,文珠只好又热了点温水,给她浸湿后再掀开,饶是这样,也让九公主疼得抽气不止。
眼中泪花便滚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文珠给她清理干净,那背上全是血痕,有的地方血肉模糊,可见打人者下足了劲,是根本没有想要她们家公主活着。
文珠上着药粉,眼泪簌簌地掉落下来,九公主疼着龇牙,咬牙切齿的话从嘴里冒出来:“好疼啊……她给我等着,有一日我定要十倍、百倍加在她身上。”
文珠:“……”还有劲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