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中各处的宫人都在相互打探昨晚上发生何事。
有的说皇后无缘无故惩罚了宁欣,宁欣直到出嫁前都不许再踏出欣容轩半步,难得七公主那样的性子,居然没有大吵大闹的;
有的还在说汤寰乘机交兵符之际,向陛下奏请立小皇子为太子,今上以小皇子年幼为由,拒绝了。这难免让汤寰心中不愉,这汤寰年轻气盛,又大胜还朝,怎么没能有点脾气,所以昨晚和圣上密谈了一晚,圣上大怒,是以早上才被宫人抬上舆车回的宫;
还有的在说,昨晚皇后下令不准人进出翔凤楼,也是为了立太子之事……
不过半天的时间宫中有各种传言和猜测,九公主和文珠听了一个大概,更为这一晚的风风雨雨惊出一生冷汗。
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九公主叹息一声:“好险!”
当天下午,去过翔凤楼的宫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除了皇后娘娘身边几个心腹,于是,这留言如冬天被冻住的水流,突然的止了声,只是埋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趁着黑沉沉的夜,九公主捏着琥珀摸进欣容轩,欣容轩最外面各处的门口是重兵把守着,里面还有无数的丫鬟婆子,显然宁欣在殿中已经被监视。
“要进去真是不容易呢!”九公主咧嘴一笑,轻呢出声,这难不倒她,她之前跟这宫映雪学习,闯明月殿,可不是白学白闯的,她脚下更轻了几分。
不一会一抹黑色如鬼魅的身影在欣容轩上面忽上忽下,飘忽不已。
宁欣的屋中一片狼藉,金银玉器碎了一地,不多的几个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让宁欣看着心中又窜起了无名火。
九公主在屋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宁欣才挥退了一干下人,自己躺在美人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公主拿开层层琉璃瓦片,飞身坐在一根描金的横梁上方,一双小腿在空中划呀划的,“七皇姐,是在等着我吗?”
宁欣豁然睁眼,这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横梁上面的宁九,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先摸了身边的马鞭,率先向横梁上挥去。
九公主最烦的就是她这马鞭,宁欣打了自己好几下,每一次都给她添了不少的伤痕,想忘也忘不掉。
她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这次她不怕了,还会眼巴巴地伸手接着吗?
她瞬间摸出身上的琥珀相抵,这琥珀自上次扔入湖中,一直不敢去拿,后来才寻了一个天黑的空找了回来,她一点也不担心找不回,毕竟自己扔的地方,她自己清楚。
于是,两人便在殿中斗了起来,九公主身姿轻盈灵活,宁欣勇猛不畏,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
一会之后,宁欣执鞭的手渐渐有些颤抖,毕竟这挥鞭需要力气。
宁欣假惺惺一笑:“你想如何,本公主这番部署竟然没有想到你还能逃脱!”
九公主面皮动了动,冷笑出声:“七皇姐这是在夸我?我之前就警告过你,看来七皇姐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
还敢提之前,之前她说了什么?宁欣没有理会她的话,大笑道:“今日你进了我这欣容轩,还出得去不成?看本公主让你有来无回!”说着又挥了一鞭子。
九公主轻轻柔柔一笑,躲过鞭子,凑到宁欣的面前,单手抓住了她手中的鞭子,认真地瞧着那张细致如花瓣的脸颊柔声道:“这个不用七皇姐操心,我过来就是来实现之前说得话的,你说你怎么还没有学会长记性呢,”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一巴掌打在了宁欣的脸上,“这一巴掌是替我打的,打你屡屡欺负我。”
“啪”的一声响,清脆,爽快!
宁欣被打懵了,又被她的气势所震,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好半晌没有回神,眨眼的功夫,九公主又甩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同一边脸颊,同一个地方,火辣辣的疼。
“啪”的一声响,响声有点闷。
九公主手掌震得有些麻,但——
过瘾!
九公主轻声道:“这一巴掌是为了我身边的那宫侍,你草菅人命,本不该是两个巴掌就完事的,可你毕竟是我皇姐呢,是以,我还是给你留了几分面子!”
宁欣终于回神,冲上前,颇有些怒发冲冠的味道,也不要想着用鞭子抽了,她直接伸手。
掐、拧、拽,能用的都用上,直接就往九公主站着的方向招呼。
九公主早有防备,岂能让她乘机伤着自己,她一个转身,太监的衣服在空中划过飘然的弧度,便轻轻地落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她嚣张地开口:“劝你小声着点,等会外面的人进来了,只会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毕竟谁让七皇姐现在已经失势了呢?”
“你胡说!”宁欣大吼。真是可笑,她会失势?她是荣宫中最得宠的公主!
“那便试试看,七皇姐向来胆儿肥,天不怕地不怕,汤家你也看不进眼,可是这次毕竟是汤家唯一的嫡子受到了这份屈辱,且看那汤寰会不会来找你算计算计,还有父皇若是知道这事后,你还有没有命呢,那晚上的药物我还寻了一点粉末呢,好像叫‘秋石’的春药,哦,对了,还有皇后娘娘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容你!”
说着,她微微一笑,这一笑带着无边的风华和气度,仿若是暗夜盛开的美艳花朵,与宁欣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很不相同,九公主转身,啧啧地叹息一声后,接着道,“看吧,本公主可是好心好意给你说了,你又不相信呢。”
宁欣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