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宁国逐渐地强大,在宁国生活的百姓也是安稳了不少。天玉染和容袭走在街上,看见的就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商贩在那儿朗声吆喝,路过的人则是有兴趣地四处逛着。
容袭拉着玉染停下,玉染有些疑惑,刚回头就见容袭的手里拿着一支紫玉簪在她的鬓间比划,还不等玉染说什么,容袭就先开口了。
“你男装时头发束得随意,现今着回了女装,看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容袭很是平静地说了句,好似是对玉染今日早上强说要自己梳发却弄成这样的不满。
玉染不怒反笑,刚想开口,就又被容袭的举动打断了。
容袭将银两随手放在摊子的桌面上,接着将发簪插在了玉染的发鬓,带着她离开。容袭闲庭信步地走着,他对着身旁的玉染说:“不过,只要我会梳就可以了。”
玉染回过头扫了容袭一眼,接着兀自抿唇一笑。
两人在主街上走了一会儿,便往小路拐了出去。再走出一段距离,有一条细小河流,过了桥拱,那一头的景色还算不错,也看不到什么人了。
顺着河流的上游走个几步,玉染便停下了。
她望着远处看了看,又踩了踩地面上落下的秋哉地看着容袭说:“是啊,不过我还是觉得挺舒服的。”
“恩?”容袭疑惑。
玉染咧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放松过了。成天我想着的都是和其余三国斗,甚至是和容袭你斗。而今日,我只是想和你出来走走,我们都不谈其他,难道不是感觉特别舒服吗?”
即使只有一日清闲,那也好。至少在这时,他们没有彼此的猜忌,也没有彼此的争夺,有的只是互相的理解,互相的慰藉。
“如果阿染喜欢,那么我们以后可以再到处走走。”容袭微笑。
玉染耸了耸肩,柳眉弯弯,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她说:“我去河边走走啊,容袭。”
说着,玉染小步走到河流边。
秋风徐来,吹过枝叶,落叶飘散,在空中徘徊,才缓缓落地。而玉染整个人都沐在阳光底下,她微微仰着头,轻阖着双眼,任由墨发随风而动,也带起了她的层层衣摆。
这副情景,看上去柔和而静谧。
容袭依旧坐在那儿,他漆黑的眸子望着就在自己不远处的玉染,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笑意。
他好像有些知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她而犹疑侧目,也知道为何连秦奚这般原本心中只怀仇怨的人也能为玉染而倾心。
因为,玉染是个很特别的人。
虽然她的心思有时可以细腻到令人发指,甚至性格也有小许的“恶劣”。可不知为何,只要她站在那里,容袭似乎就可以从她的身上看到一种破茧重生的明朗。她的唇角弯弯,眉眼舒展,一眼看去感觉令人格外的舒心,含着的是自在和雅致。
似乎时间都快要叫人遗忘了,那一个曾经站在明戌皇朝的高位,隐忍而筹谋的长公主颛顼染。但是现在,她就站在那里,将一个原本不属于她的名字真正地活成了她自己,赫连玉这个名字也不再是宁国的三皇子,而是摄政王,是定国公主的名字。没有人敢质疑,也没有人可以怀疑。
一切好像都很宁静,这种难得而来的闲事,和没有其他人介入打扰的环境让玉染很是放松。
可是就在此时,变故忽然发生。
玉染听见的先是风吹动树叶的摩挲声,似是又夹着着一些琐碎的声音,然后她就听见了容袭的喊声。
她听到容袭在和她说——小心。
玉染回过头的一瞬,她感觉到的是有人捏着她的肩,搂着她的腰际,往旁边猛地闪去。她听见的是有利器破空而来的声音,和布料被刺穿的破碎之声。她看见的是容袭的一张依旧温润而俊美的面庞,以及长剑刺破容袭的衣衫,直直没入容袭肩头的情景。
玉染一瞬间怔愣,她静默了下来,她看见容袭的额头有冷汗细密地落下,脸色瞬间因为痛苦而变得苍白,可是他仍旧对着他扬起了浅浅的笑。
“容袭……”
玉染感到自己浑身僵硬了一下,她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搂着容袭的腰,她原本漆黑透亮的眼底忽然出现的一丝恍惚,接着逐渐竟是转变成了吃惊。
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个状况。
而同样的,玉染看到似乎那个一身黑衫的刺客也同时顿了一下,那双眼睛里的神情比玉染还要惊讶。接着,那刺客回过神来,才用力一把将刺穿容袭右肩的长剑拔了出来,立刻回身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近乎一刻之中,根本不会给人留出反应的时间。
在长剑拔出的那一瞬,玉染听到容袭闷哼了一声,她蓦地低头看着容袭。容袭的一袭白衣早已被渗出的鲜血逐渐染红,似乎现在还在顺着衣衫往下不停地滴落。
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顺着有些枯黄的草叶而下。
玉染抿了抿唇,再抬眸时那个黑衣刺客早已不见身影,而容袭现在的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容乐观。
“殿下……”容袭的声色低沉暗哑,他轻轻地喘息着,抓在玉染肩头的手稍微紧了紧,他对着玉染勾了勾唇角,眉眼温温地说:“殿下果然以后还是应当带上卓姑娘的,不然像殿下这般不小心,该如何是好?”
玉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都吐不出来。她的眼中闪烁,直到感觉容袭搭着自己的手蓦地松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