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今笙来说,除了生死,除了自己的所在乎的亲人,便再出没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了,一切都不算事。
前一世,痴缠到死。
这一世,她早没那个心性了。
她早说过,对于三爷,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送走了三爷,她躺在榻上,竟是异常的平静。
当三爷亲口承认她并没有在朝堂上为瀚殿下求情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与三爷之间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为什么不肯为瀚殿下求情呢,曲阁老被罢免了,他升官了。
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
三爷这凉薄的性子,真是无情得很呐,明明与瀚殿下瞧起来关系那么的非同寻常的一个人。
想从三爷这里得到一些助力,现在想来便觉得可笑了。
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与此同时,苏长离也回去了。
坐在马车里,有一瞬间的思想放空,一片空白。
“三爷,时间不早了,您先回歇息吧。”
就在刚刚,说完那句话,他默了一会,她忽然就开了口,起了身,拉开门,作势要他离开了。
有种被轰出去的感觉,他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噙了笑,笑并不达于眼底。
他站了起来,来到她门口,看着她嘴角的笑,便倾了身,想亲一下。
“三爷,您赶紧回去歇息吧。”她忽然就避了一下,似有意或无意的抬步就走了出去。
“薄叶,送送三爷。”她在一旁吩咐,那丫头立刻来了。
“大人您请。”
他瞧着她,眸色微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走了,没走几步,他回了身,她已经不见身影,应该是进去了。
隐隐觉得她好像忽然就气了起来,那种气不同于以往,带着从未有过的疏远。
他靠在马车里,也就明白了。
笙儿这也是在怪他,没有朝堂上为瀚殿下求情。
也许,在她的心里,已经把他想得分外不堪了吧。
他轻轻抚额,默默叹气。
皇宫,宸宫。
大晚上的,芊晨公主跑回来了。
皇上惊讶过后,也就明白了,无非是听说了瀚的事情。
“父皇。”她红着眼眸跑到皇上面前,语带哽咽。
皇上蹙了眉:“真是不相话,你现在已经是为人妻了,应该在家里侍候夫君,怎么能大晚上跑到宫里来。”
提了这事,芊晨公主就更委屈了,立时掉了眼泪,指着自己的脸说:“父皇,你看我的脸。”
皇上仔细一看,好像是被打了,顿时震怒:“怎么回事?”
“都统大人,打的。”
皇上有点不太相信,但自己的公主大晚上跑回宫里来,还能有假?忙让她坐下来:“给朕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芊晨公主抹了一下眼泪:“父皇,您不知道,在我嫁给他之前,他在府里就有喜欢一个小婢女了,那小婢女才这么点高,才十一岁,我一进府,别人都在和我说她是都统大人通房,我当时不太相信,毕竟那小婢女也太小了……”芊晨公主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不过是让人给她验个身,他回来之后,二话不说,就打了我一个大耳刮子,还口口声声就喜欢这个小婢女怎么了,他把一个小婢女看得比我这个公主还重要,我在他们府里脸都没了。”
原本以为他是为了瀚的事情回来的,毕竟他们自幼感情不错。
听完她这一番话,皇上也就叹了口气。
作为男人,同为男人,他是非常理解男人的。
他自己后宫的女人无数,一个个的争风吃醋,不是明争就是暗斗,他不是不知道,但不管她们怎么争,总不会闹到他面前来的,有什么事私下里自己就解决了。
再看自己的这位女儿,他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吗?
本以为她天真又单纯,看着甚是可爱,现在瞧起来,也不完全是好事。
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会害死她自己。
思索了一会,皇上和她讲:“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天真了些。”
听起来不是赞美,好像在怪自己,芊晨公主哽咽:“我天真怎么了,天真有错吗。”父皇竟然不向着她说话,这就更气人了。
皇上瞧着她一副不知错的模样,抚额,有些话本应该由她母亲来说的,她生母逝得早,便把她给皇后教养了,平日里皇后也是把她保护得过于好了,造就了她这般天真的性情,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眼下朝局动荡,以皇后现在的处境,自然是没有心思再去教育她什么的,他这个当父皇的,不得不在这方面教育她几句:“你现在是为人妻了,胸怀要大度一些,燕京他年轻英俊,在府里喜欢哪个小婢女,或者有个通房什么的,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你多包容一些他喜欢的人,燕京觉得你宽容待人,自然就敬重你,喜欢你更多一些,你若是整天为了这等小事和他吵吵闹闹,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
他是站在自己男人的立场来说这话的。
芊晨公主瞪圆了眼睛,她本是让父皇为她出头的,没想到父皇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不管他喜欢多少的女人,你始终是他的正妻,你生的孩子也始终是嫡子,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位置,你的位置也不会被动摇了,明天燕京来朝,等他回去之时,你便跟他一块回府。”
“除非他跪着求我,不然,我不会回去的。”
“你已为人妻了,这样闹下去不单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