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诺顿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叹息,“你啊。”

奥黛丽转过身,严肃的说:“我恐怕是得了忧郁症了。”

“你没有。”诺顿轻声说:“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她有点困惑。

“你缺乏对生活的热情,那跟你的事业无关。事业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你应该掘生活中的闪光点。”

“可是……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掘的。庄周还说过一段话: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十分惬意,不知道自己是庄周;惊醒过来,十分彷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了庄周?”

“所以你是说,你不知道哪个是你,是多年前那个离开达拉斯小镇的女孩,还是现在这个你。”

“大概吧。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事,但那时候,我应该是有个目标的吧。”她叹气,“我脑子有点乱。我想在很想什么都不做,睡个三天三夜。或者放下一切,到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清楚。以前,我会因为剧院里的工作人员不认识我,不让我坐在预留的座位上感到十分生气,觉得自己应该更有名气,不能让人再看不起,“我其实离所谓的‘成功’还有段距离吧,但就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一无所有也无所谓。”

“你这是一种简单粗暴的虚无主义。人生的意义对你来说是什么?”

“没有意义。人生都是假的,存在就是痛苦,活着是一种痛苦的经历。”她坐到沙上,从茶几下的柜子里拿出威士忌,倒了一杯酒,“我现在忽然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爱好杯中物。一醉解千愁。”

爱德华·诺顿十分担心:她这种情绪太颓废了。

他随即坐在她身边,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只酒杯,倒了一点威士忌。

“我的心理医生说,我可能会很早就结婚,但我没来得及在刚满18岁的时候就找个人结婚,所以大概‘早婚’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了。”

诺顿愣了一下,“你想结婚?”

“不是,我只是陈述一下我可能的生活。我连自己的生活都过的这么迷惘,怎么能负担起跟人结婚的责任?”

诺顿揉了揉她头,轻声说:“你实在想的有点多了。”

“你是不是以为女人不用想太多?女人嘛,只需要负责花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好了。”

“我从没这么想过。”

“埃迪。”她懒洋洋的喊他名字,神态慵懒,嗓音低沉。

“嗯?”

“我们来做-爱吧。”

她思维跳转的十分迅猛,他几乎跟不上她了。

空气加湿器的轻微噪音。

她嘴里淡淡的酒味。

打碎的酒杯。

她的笑声。

她头的香味。

润滑亮的丝。

羊皮沙的柔软质感。

进入她的那一刹那的美好和紧张。

事后,爱德华·诺顿觉得自己不幸成为了一个工具。大概当时她身边不管是哪个男人,她都会跟他来一。

但再想了一想,不,不会的,她不可能跟谁都能讨论“子非鱼”的问题。

金大胸几乎就是无脑的代名词,确实也有相当多的人根本不会跟女性讨论什么哲学问题。也因为她只用美貌就能征服大部分人,所以她对于对方到底有没有足够智力并不放在心上,那些人也不在乎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某些时候,她的美貌反而成了一种阻碍。

那么,是要把她当做一个基于美貌、偶尔可以滚一下床单的短期伴侣,还是把她当做一个能在智商和思维方式上都高度同步的未来伴侣来相处?

这还用考虑?

他没有返回纽约。

很快找了个房地产经纪,开始看房子。

非常坚持的把每周的约会时间定在周五晚上,但第二周就展到在工作日的白天也会来找她,带她去洛杉矶县法院旁听了一个刑事案件的庭审。

案件是随机挑选的,一件帮派仇杀案,两个人戴了墨镜坐在旁听席的最后。有点鬼祟,但很好玩。没人会把约会地点放在法庭里,这有点奇怪,有点别出心裁。

奥黛丽没问过“你难道没有试镜吗”,他是成年人了,会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个人生活。

她的情绪仍然不是很高,毕业论文还没写完,有时候会很烦,不想写了。毕业设计进行的倒还比较顺利。

爱德华·诺顿很快就现,她对男人的态度大概因为他人的爱得来太容易,所以从来不会很重视。

他很少,或者说从来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男人,是宇宙的主宰呢,当然,也主宰了另一个性别。

这样,如果有女人在用男人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来对待追求她的男性,就不太让人舒服了。

如果你说爱她,她会先用探究的眼光看你,仿佛把你从头到尾从内到外打量一番,不知道她的衡量标准是什么,但一定不会令对方高兴。

然后她飞快的将你分类,这个分类的标准诺顿大致能看出来,当然,也不太令人愉快。

接着,她会根据分类分别对待那些人。

诺顿试图弄清楚她把他放在哪个分类里。他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也不喜欢不确定的前景。她在他面前比较坦诚,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大概因为交流起来比较轻松,她会跟他讨论很多哲学问题。

他们又谈论过几次“庄周梦蝶”,她的基调还是消极的,精神状态还是颓废的,她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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