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到了一些有用的工具和工厂的平面图,这把手电筒就是从工厂里发现的。我相信我们有机会从这里离开的。”
云彩的手里始终捻有一张发黄发硬的纸,破旧不堪,看起来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似得。刚开始离得远,在这视野范围只有两米的工厂里完全没察觉,直到现在互在对面了才瞧见。原来这黄纸是张地图。云彩交给我们轮流查看。我先接了过来,林伏逸打开手机为我照明,一眼能瞧出不过是普通的a4打印纸,上面还沾着泥土,但已经完全干透,不好弄掉,用力怕要损坏纸张本身。
平面图上标注着各个区域的名字,半成品、空压站、水处理、注塑等等,依此看来这间工厂曾经是水厂。而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半成品库。刚刚我推门看见的有流水线的区域就是主车间了。
我看过,心里一激灵,忽然想起刚才调查时候看到的工厂内容,不对,如果是水厂的话,流水线上会有那种闸刀么?这个工厂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改造过?
我疑惑着把地图传递给下一人,眼镜男似乎最急于看上一眼,早已走到我身边,我便交给了他,却还没伸出手就被他一手夺了过去。
“根据上面的图,我发现有一条管道应当是通向厂外锅炉房的,加上在办公区发现的工具,我想我们可以打破管道,并从那里逃出去。”待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邢国义说道。
眼镜男:“什么样的管道?”
“很粗的管子,应该是供暖通水用的,能容成年男性爬过。管道紧贴地面,不会很难弄。”
我:“我们用工具把管子拆下来么?”
“回来之前我们就试着用扳手扭螺丝,但是不行,已经锈死了,只能用更暴力的方式。比如用锯子锯或是铁锤来砸。”
皮衣:“水管得有多粗,靠砸的那得花多少时间,我看还未必砸得破。”
“没有别的方法,目前我只想到这么一个途径。”
林伏逸:“门呢,虽然被焊死了,但门本身还是很薄的把,至少比输水管道好弄破。”
邢国义忽地沉默了一下:“……其实,关于这一点……”有什么顾虑似得,邢国义看了我们两眼才继续道“这些门很奇怪……都十分的新,而且质地精良,不像是废弃了很长时间的样子。”我和林伏逸交换一下眼神,没有说什么。邢国义则在说完之后稍作停顿,似乎在等待这两句在我们心里沉淀,最后总结道“所以我想还是老化的管道更有希望。”
沉默突至,片刻过后云彩说道“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尽早行动起来吧各位。”
这种时候,突然遭遇这样离奇的绑架,大家多少都有点六神无主,虽说之前邢国义提议商讨,但又有谁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听两个警察这么一说,都纷纷点头称是。邢国义一看众人这个样子,也不在废话:“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一行人再也不犹豫,脚边跟着领路在前的邢国义,前前后后十几人,脚步纷杂的想着黑暗深处走去。林伏逸先打开手机,其余人见到也各自打开手机照亮脚边。
“只打开两三个就够了,节省电量。”
邢国义仍不忘提醒众人,颇有领导的架势。这话音落后,再无人开口,死寂沉沉的踏上路。一路无话,直到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众人已经身陷工厂深处。
工厂里面也没好到哪去,乱七八糟的设备和杂物堆的到处都是,我们不得不经常绕路。走着走着就会被不知是什么的不可名状的奇怪物体绊到脚腕。不时就能看到暗红的液体痕迹洒在各处,但也许是不想让沉重的心情更沉重了,众人尽看在眼里,但没人说话。
我走在破衣大叔身后,虽然光芒暗淡如身置地下,一转移手机的聚光点,就只能看得清的后背轮廓了,他注意到大叔仍在瑟瑟发抖,还是如同刚才那样紧张。颤栗不止的同时,嘴里还是刚才那样喃喃细语着,不知嘟囔着什么,渐渐变得有些渗人不已。
又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走了一段,脚下的黏着感突增,我将手机的光亮向下转去,看到是一条长条状的,曲折蜿蜒的已经发黑的暗红色。
血?
虽然从刚才看是就已经见过许多了,但这样浓而面积大的,却是第一次。
我抬起脚,黏住物体被扯开的声音,一扫眼,更多的血迹出现在我眼前。这些血迹并不是一滩一滩的,都是长条状。就像……就像什么流着血的东西被拖着走一样。
周围的人注意到我停下,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随即看到我脚边的血。林伏逸看到后,也向自己脚下照去——林伏逸也看到了同样的长长的血迹。众人看到这情况也纷纷效仿。类似的早已干涸的血迹一条接着一条出现在众人眼前,数量之多,不仅仅是几条,可能是十几条,甚至二十几条。众多的血痕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像一朵巨大的绽放的红色花朵。集中于我们身边的一扇双开门前,血液汇集到门前并从下方门缝穿过,呈放射状,仿若半开的花蕊一般。
如此庞大的血图画,不仅让人好奇门背后的样子。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景象,让人感觉如同站在地狱之门前。我不由得看向邢国义,不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