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承受千夫所指
杀人是要偿命的,她还有大好的日子没过,她还不想死啊!
隐藏在白苏内心深处的,与其说是对白建明性命的担心,更确切的说是对她自身的担忧。
白苏心惊胆战的揪住莫雨扬的手臂:“莫哥哥,你说,爸爸怎么会突然口吐白沫呢?”
莫雨扬回望她,一脸忧虑的说:“我不知道,苏苏,我们还是等等看医生怎么说吧。”
“莫哥哥,爸爸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可怕,我担心他会……死……”最后一个字轻不可闻,显然白苏打从心底里排斥这个可能。
她的尾音刚落,就见慕秋雨猛地朝她看来,那眼神是她形容不出来的严厉:“苏苏!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
白苏睫毛一抖,泪落得更凶了,她已经能想象,当慕秋雨得知真相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了!
慕秋雨喘了几口气后,难过的问他们:“苏苏,辰逸,你们跟妈说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苏细肩一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手术中”的红灯暗了下去,手术室被人推开。
慕秋雨立刻直起身,迎接从手术室内步出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在三人各不相同的微表情中,沉重的开口:“白先生初步确诊为中风……”
“中风?”三人皆一副荒谬的表情,白苏更直接,指着医生的鼻子开骂:“你胡说,我爸爸最多只是冠心病犯了,怎么可能是中风!肯定是你诊断错了!”
在白苏仪态尽失前,慕秋雨难得动怒的喝止了她:“苏苏!咱们先听医生说完!”
白苏狠狠的盯着医生,仿佛医生才是那个导致她爸爸中风的罪魁祸首般。
医生顶着巨大的压力道:“情绪暴躁,抑郁,劳累过度,血液瘀滞,这些都可能是导致白先生中风的诱因,再加上他年纪大了,身体强度肯定大不如前,呃,恐怕……”
“恐怕什么?”慕秋雨惊恐的看着他。
“恐怕就算抢救回来了,他今后也无法说话,无法直立行走,甚至连、筷子都握不住。”医生无不遗憾的宣布。
白苏此时已经完全吓懵了,慕秋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由莫雨扬出声询问:“那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生病危险倒不至于。”医生婉转的说:“只是年龄越大的患者,康复的效果越差,这主要取决于病人家属的家庭经济条件可以支持患者治疗多久……”
主治医生的话,对于慕秋雨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钱对我们来说不成问题,只要能保他一命!”
*
主治医生离开后,慕秋雨疲惫的问白苏:“我让你给你姐姐打电话,你打了没有?”
“我……我忘了!”白建明送来医院抢救时,白苏急的脑门都是汗,哪还会记得打电话这茬。
慕秋雨窦疑初生:“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我刚才问你们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现在就告诉我!”
“爸爸……他……”白苏喉咙干涩的厉害,后面的话硬是挤不出来。
就在白苏迟疑间,莫雨扬温润的嗓音介入了进来:“妈,还是我来跟你说吧,爸可能下午刚睡醒,人没什么精神,一不小心碰倒了走廊里的花瓶,那个花瓶你是知道的,是白童惜生母的遗物,他一时心痛难忍,就回房歇着了,连晚饭也没吃……”
慕秋雨克制着发抖的声线,问白苏:“苏苏,真是这样?”
白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莫雨扬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她鬼使神差的顺着莫雨扬之前的话说了下去:“嗯,当时我正在房间里休息,听到动静后,马上跑出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结果就见到爸爸……呜呜……”
话还没有说到最后,白苏已是泣不成声,其中或多或少有伤心愧疚的成分,所以她哭的比奥斯卡影后还真。
慕秋雨刚才还对莫雨扬有所怀疑,可白苏是她的女儿,她说出的话,慕秋雨不可能不信,她伤心欲绝的说:“罢了,看来是老天爷要让你爸爸遭此一劫,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留一口气,他爱了我上半辈子,我侍奉他下半辈子……”
“妈……”白苏悔不当初,实话到了嘴边却又屡次被莫雨扬以眼神制止。
慕秋雨拍了拍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安排道:“你先去打个电话给你姐姐……注意语气,你爸爸发生这样的意外,她肯定跟我们一样不好受。”
白苏咬了咬唇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莫雨扬示意她来到角落,见她眼神空洞,他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揉弄两下,借以振作她的精神:“苏苏,你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是爸爸自己把花瓶撞倒了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事,你听清楚了吗?”
白苏还在前忧后虑:“可是,如果当时不是我胁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莫雨扬坚定的打断:“没有可是,这只是一场意外!苏苏,你应该不想承受千夫所指吧?”
“不,我不愿意!”白苏抓着莫雨扬的手臂问:“可是,将来要是爸爸能说话了,能写字了,那我们今天所说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谎言?”
莫雨扬失笑道:“苏苏,你太多虑了,有天爸好了,大家高兴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心思计较今日之事?”
“你说的对!”受到启示的白苏,眸中漾起一抹希望,现在慕秋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