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月双眼一亮,像是被赵屹的这句话点中,明白了什么似的。对的,任何一件事都会有个利益攸关方。在这腥风血雨的明京城,一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发生,一定会冲着某些人的利益而去。
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又是什么呢?
她注意力集中到应怀善的分析上。既然赵屹都说否定了这件事情,应怀善措词的方向和也不再以赵屹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为假设。
“我之前也设想过,如果这件事情与侯爷无关的话,还有谁会做这件事?目的是什么?又能对他的什么图谋有利?”应怀善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慢慢的在铺就着红地毯的房间里踱步,走了一个来回后,他停住了脚步。
“如果一定要假设的话,我猜这件事情的主谋是江少华自己。”
应怀善一说,众人皆惊。
坐在座位上的赵屹肩头微微一动,眼睛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应怀善。
赵恺杰听到这句话,惊讶得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应怀善,仿佛很不相信他的这个假设。
陈素月更惊讶,完全不相信应怀善的话。她可以说是整个事件的亲历者。正是因为护送江少华妻女,她才遭遇突袭,身受重伤。而江少华的妻女也被杀死了。
这是个毫无依据的假设,江少华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妻女?突然间,心头思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如果是江少华,他为什么要杀她?眼下他腹背受敌,被赵屹牢牢的钳制在都尉府,正是需要人来为他打先锋,他有什么理由玩杀,她陈素月呢?
想了半天,所有的可能性都被陈素月陈素月自己否定了。
顿时,她感觉很是自己可笑。就因为应怀善的,一两句话,她就把盟友都否定了。
突然间,她眉头一皱,难道他们这番话真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随即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如果知道自己在偷听,赵恺杰早就跳起来杀自己了。
赵屹问道:“为何应先生会有如此想法?”
应怀善站在厅堂里,面对着赵屹,道:“这完全是我猜的。一直以来,江少华都被侯爷你狠狠的压制住,不得翻身。因此,他一定很想寻求一个机会,从侯爷您的压制中解脱出来。妻女被杀,应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就像是一把枪,他把枪头调转过来对准了侯爷。你看,就连我们都有所顾虑相信这件事情是侯爷主使的,更不要说满朝文武和明京城的百姓。他们一定也是如此认为,是侯爷谋划了草木林的暗杀行动,杀了江少华的妻女,还把她们的尸身钉在了树干之上。”
应怀善顿了顿,看着赵屹黑着脸的表情,知道这番话他听进去了。既然听进去了,他觉得应该加一把火,把话再说得重一些。
“这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毒计。江少华失去了妻女,却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一旦他举起对付侯爷您的大旗,满朝文武和老百姓们如此同情他,一定会一呼百应。当时候,腹背受敌的可就是侯爷您了。”
这一番话,直听得赵屹冷汗直流,他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应怀善的分析令他豁然开朗,他突然明白过来,江少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这头狼一直虎视眈眈的躲在暗处,等他松懈下来后,奋力扑过来咬他一口。
听了应怀善的分析,陈素月陷入混乱中,她到底应该相信谁?到底是此刻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应怀善,还是视她如恩人的江少华?
看来,有必要去都尉府探个究竟,看看江少华是否如应怀善说的这样工于心计。
赵屹被应怀善的这番话惊住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沉吟了一阵,他这才问道:“应先生,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才能进一步压制江少华。”
应怀善道:“我们此刻不应该想到压制江少华,而是应该想如何除掉他。”
“除掉他?”赵屹瞳孔缩小,眼睛盯着应怀善看,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曾经用过很多方式除掉江少华,但都无功而返。要想除掉江少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单单是都尉七军就不是好对付的队伍,更何况皇宫里还有隆兴太后保住他。要除掉他,更加困难。
“除掉江少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赵恺杰道,“我们试过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所以站在江少华如此逍遥自在。”
“以前不行,站在不一样了,站在有着绝好的时机。”
“时机?什么时机?”赵恺杰诧异的问道。
赵屹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等待着应怀善说出他的计策。
“我们可以趁江少华还处在悲痛中时,继续让他悲痛,削掉他的羽翼。”
“此话怎讲?”
应怀善伸手捋了捋胡须,眼珠子不断旋转,看了看赵恺杰,又看了看赵屹,“既然江少华以杀死自己妻女的方式来博取同情和支持,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用这种方式杀掉江正宁,让他断子绝孙,更加悲痛欲绝。”
没等赵屹回答,应怀善解释道:“江少华就这么一个儿子,杀了江正宁,不仅能够打击江少华的气焰,还能不能让他陷入到绝望之中。白发人送给黑发人,不管他有再多的心机也会被我们打垮。江少华不是让我们背杀了他妻女的祸么?我们就实打实的做一次让他看看,大丈夫是怎么敢作敢当的。”说到这里,应怀善颇有些得意。
房间里变得无比沉默,安静得呼吸声都变得很有些多余。
赵屹没想到应怀善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