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止这么少人,但那些人都外出了,没有作案的时间,不信的话可以让你查看一下我村的文案。”蓝景天好整以暇地说道。
他可没有忽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即便是没有看到,他也还是相信自己的人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
当时他已经知道了司徒谨笙他们的身份,并且决定放他们离开,怎么会在那样的节骨眼上再做蠢事。
这个时候青云已经悄悄地溜了出去,好去找一下这个叫洪福的家伙。
大概也只有蓝景天发现了,他就等着看一出好戏。
但是浪儿只是远远地看见一个背影,叫他过来辨认,还真的认不出来。
看到浪儿摇头,湛风也不介意,赏了他一小包糖果后便让他离开了。
“既然没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洪三爷如坐针毡。
这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即便是蓝景天,他每一次上门挑衅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不敢真的把他给惹毛了。
因为每一次挑衅的最终结果就是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但他这个作为村长的又不能对村民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坐视不理,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可这次简直就是要命。
放火这主意可不是他出的,都是洪福那小子出的馊主意。
好吧,他是点了头。
点头有罪吗?
洪三爷忐忑不安,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没你说话的份。”湛风冷冷地说道。
“你看湛风说话还挺威风的。”初颜对司徒谨笙说道。
“爷我说话也很威风。”司徒谨笙傲然地说道。
“咳咳,既然放火之事暂时没有头绪,那就先缓缓,无关的人就请先退场。
有一事本与我们无关,但想必在座的各位是心知肚明,这放火之事因你们两村恩怨所起。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且落到我们身上,那我们也想好好理一理这番恩怨。”
初颜敲了敲桌子,这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时间鸦雀无声。
无关的人都被湛风请出了祠堂,但蓝景天没想到自己也在其列,可他带来的人却是留了下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蓝景天看着湛风守在祠堂门外,那严肃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可是水运村的祠堂。
而祠堂内的妇人也是一头雾水,可下一秒就缓缓开口,凄切哀怨的声调讲述着自己的遭遇,说她原本是风一村村长夫人。
风一村虽不如现在的水运村风光,但作为村长夫人,她也曾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可就在她接连生下两个女儿之后,她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人前尚有几分薄面,但一回到家里,她过的却是生不如死。
在她刚生完小孩没多久就下地干活,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整个人都瘦的不成人样了,可还被婆家说她是因为自己嘴刁才瘦成那个样子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她的身子也彻底坏了,大夫说她再也生不了小孩。
婆家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便说要休了她。
可谁知道这个时候她那个丈夫竟然和一个新寡的女人搞在了一起,还珠胎暗结。
这样的丑事本不该让她知道,可他们舍不得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借了她的肚子,说是她怀的。
为了两个女儿,她忍了。
偏偏老天爷无眼,那个女人生了个婆家日盼夜盼的男丁。
而她还得伺候着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更加过分的是那个女人想要母凭子贵,想进她家的门。
但她还要守着两个女儿,怎么可能退让。
那个女人就害死了自己的小女儿,还赖到水运村的孩子身上。
她都知道,她丈夫也知道,可她除了沉默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被迫背井离乡。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在胡搅蛮缠。
到最后那个女人攀上了高枝,不屑于自己的位置,一切才算是尘埃落定。
而她守到自己的大女儿出嫁之后便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这些事不管你知或不知,你都没有资格再做村长这个位置。
你的父亲可是喝我的血长大的。
你知不知道我每一天看着一个长得和抢走我丈夫害死我女儿的女人那么像的人带着怨恨喊我娘亲,我的心一直在泣血。”那妇人的脸骤然狰狞起来,突然伸出双手想要掐住洪三爷的脖子。
洪三爷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恼怒,或者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放肆。”司徒谨笙现身,厉声喝道。
那妇人顿时软绵绵地倒下了。
“若是你还放不下执念,谁也超度不了你。”初颜叹了一口气。
执念吗?这番话憋在心里多少个年头了,总算是说了出来,她再也执念,她也想下地府去找自己的小女儿,她有很多话想和自己的两个女儿说的。
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一思及这些,似乎对人间的一切都已经释然,颓败地跪在初颜脚下。
“你先退下,待我们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找你。”初颜说道。
正因为她一番令人动容的话,她才想要管一管这闲事。
又或者是想到自己的前世不也是被逼得走进了绝境吗?
大概就是感同身受吧。
“洪九爷,话你都听清楚了,知道该如何处理吧?”司徒谨笙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呆若木鸡的洪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