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趴下来,摸了摸许灵儿的额头,又给她把了脉,拿手捂着嘴,流露出极其恐慌的表情,答道:“对不起,灵儿小姐,没能把你照顾好,都是我的错!”说着,掉下来几滴眼泪。
“小怏小病不要紧的,谢谢你!阿真。请你给权三郎先生说一声,也许得明日才能走了,让他不要责备下人。拜托了,阿真……”
听着许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弱,阿真打着哆嗦站起身来讲道:“请小姐多多保重!”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当院传来了权三郎的责骂声,阿真不停的哭泣,这时,许灵儿的耳中开始翁翁直响,不一会儿,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灵儿睁开了眼睛,发现阿真跪在自己的身旁,有一位老郎中正在帮自己把脉。
发现许灵儿醒了,老郎中讲道:“小姐,你可能是太累了,中了风寒,我先给你开些药,平时多注意歇息,吃上几天就好了。”
“对不起,灵儿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阿真说着,又落下了眼泪。
“谢谢你阿真,这怪不得你的。”许灵儿说着想起身,突然感觉腹中奇痛无比,昂了昂头又躺了下来。
“阿真小姐,按照我的方子抓药去吧。”老郎中起身讲道。
阿真趴在榻榻米上安慰道:“吃了药就会好的,请小姐好好歇息。”说罢,便带着郎中离开了房间。
接近中午时分,阿真端来了一碗汤药,许灵儿吃完后便又睡了一觉。
到了深夜,等许灵儿醒来了,阿真给她送来了一锅咸粥,她只吃了半碗,便吃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阿真的服侍下,虽然吃着老郎中的汤药,许灵儿的饭量有了,可是一点也不见好。
权三郎每天都来一次,显得十分急躁,见到阿真便破口大骂,对此场景,许灵儿认为这是权三郎的邀功心切在作祟,自己反而不着急了。
第四天,权三郎又把阿真等人大骂了一顿之后,匍匐在榻榻米前来见许灵儿。
“真是对不起,灵儿小姐,今天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你,权三郎,请不要责怪阿真她们,病是自己得来的。”
权三郎叹道:“我看那个日本郎中真是废物,怎能比得上大明国的医生,这要是令尊在这里的话,就不会让小姐受苦了,唉!”
对于这个倭寇,许灵儿对他充满了无比厌恶之情,但此刻却拿他也没办法,问道:“权三郎,能讲一讲你的家世吗?”
“启禀小姐,我家原是伊集院之后,是真正的武士家族,只因岛津贵久攻陷鹿儿岛,伊集院战败后,被迫追随‘萨摩徽王’王直,流落到了明国沿海,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后来,明国平叛,我便来到了伊岐岛,投奔了大舵主邓碧川。”权三郎答道。
只可惜当年在平海卫城没杀掉他,以至于在伊岐岛平叛的时,让他趁机绑架走了父亲和朱均旺大叔。许灵儿明白,像权三郎这样的人,心中永远也摆脱不掉武士的情结,为了能重新做武士,他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
发现许灵儿半天不语,权三郎讲道:“也许令尊已经知道你到了京都,恐怕我们现在还。”
“我感觉今天好多了,套上一辆马车,我们就能走。”许灵儿答道。
权三郎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答道:“武田胜赖在甲府召集两万兵马,正在准备进攻德川家的领地长筱城,德川家康老爷派人求救,请求织田权大纳言老爷派兵支援。也许你不知道,织田老爷的战线拉得太长,根本就帮不了德川家康,但甲府的乱波已在琵琶湖畔布满了暗哨,随时在监控着京都、近江、越前和尾张等地的动静,如果我们赶马车去往越前,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可真是太危险了。”
许灵儿答道:“嗯,但是如果我父知道我在京都,他也放心不下。那么,他来京都看我,岂不是更加危险?如果他还不知道我到了京都,那就没有必要写这封信。”
既然许灵儿不肯轻易就范,权三郎只好劝道:“小姐说的是,日本的郎中真是废物,我是怕耽误了你的治疗,有令尊在你身边就好了。”
“呵呵,没有大碍,这种病有个三、五天,自然就会好的。”
这时,权三郎在心中算计着时间,倘若许灵儿不给许仪后写信,那么,只能等着织田长益到了再做打算,请织田长益来给她“治病”,保管“一治就好”,到时候,长益给他姐姐阿市夫人写封信,可能比许灵儿的书信还管用。
小谷城失陷以后,阿市夫人在织田长益家住过一段日子,长益先生曾经听姐姐提起过这位传奇的女英雄,早就对许灵儿心驰神往。
其实,两天前,织田信,让他立刻到京都去给许灵儿“治病”,按说他早该出发了,无奈有紧急军情,他的请求没能得到织田信长的同意。
因为把阿市改嫁给柴田胜家,是织田信长的决定,所以,织田长益的所作所为,不敢让他哥哥知道,眼下只能无望的等待。听说德川家康派往岐阜城的使者到了,如果织田信长出兵前去支援,那么,对织田长益来说就有了机会。
织田信长把女儿德姬嫁给了德川家康的儿子信康,二人不仅是儿女亲家,还是少年时代的伙伴,现在他们结成了同盟,德川家康有义务帮助织田信长,负责抵挡关东大名武田和北条。
天正三年(大明万历三年,公元1575年)初夏,甲斐国领主武田胜赖征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