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马就知道,少女赏梅肯定要写诗!
朱渔都已经尽力搞破坏,用这么俗的吃果肉姿势来表示自己不写诗,俗不可耐,跟你们这帮文绉绉的少女不是一路货。
可她还是没逃脱写诗的命运,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瞬间想逃,“康宁长公主,我想带邓晨曦去别处赏赏花。”
说实话,吟诗颂词是穿越娃必备技能之一。但她之前玩过“葡萄美酒夜光杯”,新鲜感已过,一点都不想在这项目上又剽窃先人们的成果。
毕竟她还算是个要脸的人。整天拿人家的东西当金子贴自己的脸,总是有心理阴影。
但康宁长公主哪肯放过,“我听皇帝哥哥说,皇婶随口就能吟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好诗作,必是大家风范。皇婶还是先留下,让我等有机会一睹您诗作风采。”
康宁一口一个“皇婶”,听在张碧诗耳里简直刺耳得不行。
朱渔不知新皇连恩齐到底跟康宁说了多少关于她的话,反正对这铁杆粉丝的忠诚度也是醉了,勉强挤个笑容,“我哪会作什么诗,随口瞎哼哼而已。”
康宁长公主一脸崇拜,“随口瞎哼都能哼出旷世绝句啊,皇婶的才情已达至我辈难以企及的高度。”
朱渔一脸尴尬,觉得这康宁长公主跟她两个哥哥连恩齐和连纵是如此不同。
那两人一个太文艺,另一个太卑鄙。而这康宁长公主完全就是老学究的样子,也没有宫中女子该有的城府。
倒是角落里有个女的,长得美是美矣,却是一张晚娘脸,不讨喜。不知道谁借了她的米,还了她的糠,特别不爽人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康宁长公主呢。
朱渔此时还不知道那女的一直暗恋她老公,是以虽然瞄了一眼,但并不在意。
所谓那女的,自然是张碧诗没错了。
她清高,不苟言笑,总觉得所有人都陷入淤泥,就她一个人不染。若非这诗局是康宁长公主牵的头,她根本不乐意参加。
但觉世间女子都不配跟她说话,世间男子都配不上她,看来看去也就一个荆北王能勉强凑合。
在这种心境下,她看明安公主极度不顺眼,断定其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子,根本不像康宁长公主吹嘘的“美貌和智慧并存”。
虽然“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确实很不错,但她总觉得这不可能是明安公主的手笔。天大地大,谁知道从哪抄来的?
天下男子都一般肤浅,连荆北王爷也只看外表,被那副皮囊迷得颠三倒四,张碧诗心里着实忧伤。
望着纷纷扬扬的梅花雨,她四十五度角仰望,以最美的姿态示人,“王妃大可不必担心公平问题,诗作写完后,我们会请最最德高望重的诗作大家来品评。”
邓晨曦悄声在王妃耳边介绍,“她叫张碧诗……”
“啥?张必死?什么怪名字?”
“……”邓晨曦并不想纠正,平时最见不得张碧诗一副矫情的样子。弯了弯眉眼,点头,“对,必死!”
又听张碧诗道,“如果王妃还有顾虑,咱们的诗可以不留名。待诗作大家当场评选出最好作品,可全场颂读前半句,由诗作者颂出后半句,以正视听。王妃,可应战?”
说着微微一笑,十分诚恳又清冷地望向荆北王妃。不是挑衅,胜似挑衅。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渔要是再怂,感觉要掉粉了。
尤其她的小铁粉邓晨曦眼巴巴地看着她,又紧张又兴奋,“咱们应战吗?”
咱们!
人家说的是咱们!
啥是咱们,就是荣也一起,辱也一起,但绝不能怂。她喝一口梅花茶,展颜一笑,“战!”
那个“战”字一出,竟让人生出一种荆北王在现场的强大压迫感,连梅花都飞扬得更密了。
朱渔站起身,举手投足都充满让人移不开眼的神秘,淡淡地问,“你们习惯七步作诗,还是五步?”
作诗不会,装逼还不会?
康宁长公主:我家皇婶问的啥?
张碧诗:怎么可能?七步,五步,还在构思……
众人:王妃真会玩,好害怕。
康宁长公主略一思索,懂了,“回皇婶,我们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不知皇婶以为如何?”
朱渔恍然大悟,笑得皮皮的,“我都行,入乡随俗呗。在我们那边,七步五步是常事。”
好大一个牛牛……
小铁粉邓晨曦崇拜得眼睛冒星星,“哇,七步五步!我还在磨墨。”
康宁长公主:我家皇婶果如皇帝哥哥所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才。
张碧诗:本大小姐不相信你有那能耐!一会儿你最好作得出诗来,否则你让位,我来当荆北王妃!
咦,朱渔心里有点慌,莫名觉得有人惦记她老公。是谁?是谁?荆北王爷是我滴!我一个人滴!
哈哈哈哈哈……她忽然想仰天大笑,王爷大人对全天下女人都过敏,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命,哇卡卡卡……
“皇婶,想必您已胸有成竹。”康宁长公主说话小心翼翼。
“哦?何以见得?”朱渔眉尖儿都闪着得瑟的光,确实很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康宁长公主恭敬的,“皇婶脸泛红光,眉宇间有一种别人没有的自信,就像作诗乃用膳就寝,已融入了起居之中,可随意信手拈来。”
朱渔不要脸地点点头。
当年从中学到大学,背过多少古代,那可不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