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一路洒了一种特殊气味的药粉,给血影留下线索。
早在王爷收到翎毛信之前,血影就带着禁军化整为零埋伏在酒楼附近,只等王爷单枪匹马到来。
楚灵被抓回来后,捆好装进布袋扔在阁楼里,由专人在门外看守。
她用嘴里的刀片将手上绳子割断,待得了自由后,与屋顶上的血影里应外和,抓了个敌方的女人扔进布袋。
但万没想到,这一幕被孩子看见了,人家以为大人在玩躲猫猫。
尔后血影找到地道出入口,就算陶铸等人逃走,也会正正撞进他们的天罗地网。
火光在微微亮起的天色中渐淡渐弱。
楚灵从地道口出来,朝着王爷叩首,“启禀王爷,花满香酒楼的人被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包括那对母子!
王爷站在明火已熄且到处被烧得破败不堪的院子里不发一语,良久,再不看陶铸一眼,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侍卫一拥而上,将呆呆的陶铸绑起来带走。
直到出了院门,他才如梦初醒,惨烈地叫起来,“小玉!鸿儿!小玉!鸿儿!”
已有邻居探头出来,看见高头大马上荆北王爷坚定的背影正越行越远。
这一夜,朱渔一直没合眼,巴巴地从天黑等到天亮。
听到珍珠匆匆的脚步声,她立刻站起来,“怎样,王爷回来了吗?”
“听说王爷上朝去了。”
“哦……”朱渔眼看出征吉时就要到了,“王爷会不会不回府,直接走啊?”
“不会的,王爷至少要回来跟公主告个别啊。”珍珠嘴里虽是这么说,但也知道出征是大事,误了吉时可不好。
不过王爷还是回来了,一身出征铠甲,站在朝阳下,“明安!”
朱渔如一只翩飞的蝴蝶飞出来,收起了离愁别绪,故作轻松,“啊哈,我家王爷将军真帅啊!”
那真是别样有型别样英俊别样威风的男子!
坚硬的铠甲泛着寒光,衬得他脸上的凝色更肃穆了几分。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等本王回来!”
“啊哈!”她本来想调侃一句,却哽在喉间,只是点头,只是笑,却泪如雨下。
她扑进王爷怀里,小脸贴在他冰冷的铠甲上,听到他一样激烈的心跳声。
他抱紧她,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一次讨厌出征,讨厌远行。这在他此前的征战生涯中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晨风有些凉,他将她推进屋子,“进去吧,你这样,本王走不了。”
这其实是在说,本王得走了。
朱渔望着他英俊得有些耀眼的容颜,再次伸手描了一下他的五官,点点头,“好。”
其实她亲手做了好多样早餐,想同他一起吃。可来不及了,她摇着他的胳膊,“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她飞快跑进去,提了一个精巧食盒出来,“带着路上吃,我亲手做的。”
她强调了“亲手”,一张讨好脸,“很好吃的哦。”
连城微笑接过,宠溺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脸。
他望着天色不早,已没有时间跟孩子们告别,伸手摸摸明安公主的脑袋,然后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明安,等本王回来!他心里说。
朱渔也在心里说,王爷,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万里晴空,蔚蓝无一丝杂色。
满朝文武站在东城门下送行,出征的西凌大旗迎风招展。
新皇也是神采奕奕,举起斟满酒的酒樽敬天敬地敬西凌出征的大将军连城,敬即将为国洒热血的西凌将士。
国乐战起,雄壮威严。
“战!战!战!”吼声震天,气势如虹。
连城望一眼黑压压的人群,终于扬声,“开拔!”
……
王爷走了,朱渔没精打采坐在窗前,干什么都没劲。
就连珍珠从楚灵那儿扒来昨晚关于凤国奸细那场精彩又惨烈的故事,都没能引起她的兴趣。
“怎么办?早上王爷没吃早饭,公主也没吃。然后王爷走了,公主中午没吃,晚上也没吃饭,这是要当神仙咩?”
“唉,王爷出征,王妃能吃得下饭么?”
“都怪那些奸细,明明王爷昨晚都睡下了,没准还能再让王妃怀上个小王爷。谁知被那么一搅和……唉,不说了,心塞!”
不过朱渔想像少女思春般坐在窗前伤春悲秋的梦想破灭了。有了娃的女人,有啥资格静坐?
“王妃王妃,不好了,夜夜少夜不见了。”奶妈还是那句话,“我一眼没看住,他就不见了。”
在“一眼没看住”上,朱渔深有同感,并不责骂奶妈,也不心急,“去树上找,那皮猴子肯定在哪棵树上。”
“找了,没有,真的没有。”奶妈急得直掉泪。
“秦免呢?楚灵呢?找几个能在树上蹦来蹦去的人认真找。”她仍旧托着腮想王爷,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得很。
片刻后,楚灵来报,树上没有发现夜夜少爷。
这下子,真的没法再坐着想念王爷了,再想下去她儿子就没了。
朱渔风风火火起身,刚跑几步就天旋地转。
珍珠一把扶住,“公主,您怎么了?”
“头晕,饿……”
“……”您一天不吃东西,不饿才怪。昨晚觉也没睡成,这不晕都说不过去。
珍珠二话不说,拽着公主强制坐下,命人上了膳食,“公主,您先吃,我多派些人去找夜夜少爷。”
朱渔点点头,抚额,然后大口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