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看着她任宰任割的无所谓态度,眉头紧紧拧起来。
他宁愿苏玉琢跟他撒泼跟他发火,也不愿看到她这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她的眼睛,宛如枯木,没有一丝生机。
“若你还不满足,可以去你房间。”苏玉琢说着,拉萧砚就朝他房间走去,推开门,她将手里的换洗衣服搁在沙发上,然后掀起T恤两侧下摆,双臂交叉往上一抬,凝脂般的身体呈现出来。
脱完最后一件,她转身,像个机器,说:“快点吧。”
萧砚走去梳妆台,把烟蒂头按灭在烟灰缸,又点起一根。
连吸了好几口,他开腔:“集团那边出了点事,明天我要回去一趟。”
苏玉琢:“嗯。”
接下来是冗长的一段沉默。
“你不要,我先走了。”苏玉琢说。
萧砚不语。
苏玉琢只当他是同意了,一件件有条不紊地穿上衣服,拿起沙发上的换洗衣物,拉开门,她没立刻迈脚出去,在原地顿了顿,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她嘴里溢出来。
“回去就别再来了,这里并不欢迎你。”
……
萧砚自幼生活在优渥而尊贵的环境里,为一个女人一而再纡尊降贵,甚至是低三下四,已经做到了极限。
他应该也厌倦了。
他早该厌倦了。
微烫的水流兜头洒下来,苏玉琢闭着双眸,微微仰着脸。
一道道细小的水流从她脸颊淌下来,分不清其中有没有眼泪。
许久,她低下头,捂着脸轻轻啜泣。
姐姐是她和萧砚之间的一道墙,墙上生出钢针,苏玉琢离萧砚越近,冰冷尖锐的钢针便朝她身体里扎得越深。
那晚在梦里,她真真切切感受到姐姐对自己的失望和愤怒。
翌日,苏父早早起来给萧砚做早餐,萧砚刚吃完,郑进过来了,苏父招呼他也吃一点,郑进连连摇头,客气道:“我吃过来的,苏老先生您别忙了。”
“真吃过了?你可别跟我客气。”
“我还能骗您?”郑进道:“我们也要赶路,就不耽搁了,苏老先生再见。”
苏父将两人送到路边。
郑进打开后车门等着萧砚坐进去,在萧砚上车前,苏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萧砚抬头,冷峻深邃的视线落向三楼某扇窗户,“再说吧。”
这个回答苏父有些意外,但也理解,是二丫头太过分了,最近这个把月,她躲萧砚躲得他都看不过去了,说了她几回,那丫头左耳听右耳冒的,简直管不了了。
“小郑,路上慢点开。”
苏父最后叮嘱一句。
郑进道:“放心吧苏老先生,我会注意的。”
萧砚来时,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带。
苏父去他房间收拾的时候,看见他把换下来没洗的衣服丢在垃圾桶里,暗暗一叹,弯腰将萧砚丢弃的衣服捡起来。
拿出去正要洗,苏玉琢披散着头发从楼上下来。
“阿砚走了,你满意了?”
苏玉琢不言。
“叫我说你什么好?对人忽冷忽热,我要是阿砚,早不理你了,瞧把你给惯得。”
苏玉琢:“……”
“把阿砚这两件衣服洗了,没准过几天他还回来。”苏父直接把萧砚的脏衣服塞进苏玉琢怀里。
苏玉琢:“……”
“我告诉你,错过了阿砚,你以后后悔了,别指望我安慰你,我不骂你活该已经对得起你妈了!一天天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苏玉琢:“……”
“回头把碗洗了,懒得在家看你,出去一趟!”
苏父这回是真生气了,苏玉琢长这么大,很少见他情绪这么失控。
大门‘嘭’地被关上。
苏玉琢:“……”
萧砚换下来的衣服,正是昨晚在楼梯上见着时穿的酒红色那件,苏玉琢鼻尖嗅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有些呛鼻,不知道昨晚那人抽了多少根烟。
医生的话看来又被他抛在脑后了。
……
接到萧爱电话时,苏玉琢已经洗好那两件男人衣衫,正准备拿衣架撑起来晾上。
萧爱这些天跟王锦艺去了曼谷。
这是苏玉琢从她的朋友圈看到的。
“什么情况?苏苏,我刚从曼谷回来,就听说三哥到你家去种地了,你们和好啦?”
“他今天回去了。”苏玉琢声音清淡,实话实说。
“那你呢,什么时候回来?”萧爱音量不高,但音调高,请起来心情很好。
“我没打算回去。”
听了这话,萧爱愣了片刻,“你什么意思?你没跟三哥和好啊?”
苏玉琢不语。
“三哥抛下公司去你家种地了,你都没感动啊?”萧爱哼了一声,“你这女人心肠也太硬了。”
“我要是三哥,我就找个比你年轻比你好看比你温柔的大美女当老婆,气死你!”
“……”萧爱说话间,苏玉琢已经把那两件衣服晾好。
清风徐来,吹得衬衫轻轻摇摆。
苏玉琢看着,不由失神。
萧爱是什么时候挂掉电话的,她也不知道,心情和头顶灰蒙蒙的天一样,阴沉沉的。
“二丫头!”
大门口忽地传来邻居的声音,接着邻居推门进来。
“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我家?”
本来苏玉琢是为了躲萧砚,借着跟邻居学绣花的理由,结果她人聪慧,学了一周,比邻居会的针法还多,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