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和苏玉琢母亲是在一家夜总会认识,他是服务生,她是陪酒的,混场子的不管男女,都有各自的辛酸与苦楚,两人同病相怜,渐渐熟了,苏父心生爱慕,奈何落花无意,只得将那份感情压在心底。
所以苏玉琢母亲开口求他,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带着她离开了那伤心是非地。
苏玉琢的生父苏父是见过的,高调的军车,贵气的排场,都看得出对方非富即贵。
不过也就见过那么一次。
苏父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姓甚名谁,苏玉琢母亲对此也是闭口不提,只是有时候的只言片语中能感受到,对方的家庭在京城权势滔天。
也许正因此,苏玉琢母亲才不敢对外多说什么,即便是临终病得糊里糊涂,更心心念念着那人,她都没有将他的具体信息透露出来。
“爸,想什么呢下车了。”
听见苏玉琢的声音,苏父回神,眼前是女儿晃动的手掌。
“这么快到家了”苏父笑笑,转头看车外。
车子正停在一家饭店门口,普通的门楣,并不多高档,不过也比云城随意一家酒楼看起来有排面。
“吃完饭再回去。”萧砚扭头,客气地说:“你们先下车,我把车停好就来。”
苏玉琢与苏父先进了包厢。
等萧砚的间隙,苏父问苏玉琢:“跟爸爸说实话,他家里怎么看待你们俩的事”
“证都领了,还能怎么看”
“别跟我打哈哈,你都瞒着我,他能没瞒他家里否则,也不会有人到我们村里去打探我们家的事。”
苏玉琢倒水的动作一顿,萧家果然是不放心她的。
“谁会去打探我们家的事,许是您听岔了。”
“岔什么岔你表姑亲眼见着的,有两个男人四处跟人打听我们家情况,她还以为我们家惹了什么人,赶紧来告诉我,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谁要跟我们家过不去,后来细细一想,估计是你婆家派去的人。”
“爸”苏玉琢怕父亲又要生气,想解释,苏父却打断她,“这我能理解,文建回去后我也拉着他细细打听了萧砚,我要有那本事,也要找两人来京城打探打探他萧家什么情况,了解了,你嫁过去,我才放心。”
“我只是担心,咱们家的情况,会给你添麻烦。”
苏玉琢的母亲曾在夜总会陪酒,村里人都是知道的,那年村里有另外一个男的也在京城打工,认识她母亲,回到村后跟人聊天提起过,后来以讹传讹,苏玉琢母亲的名声就败了。
再一个,当年苏父带苏玉琢母亲回了老家,两人并没结婚,渐渐地外面也知道她腹中孩子来历不明。
之后大女儿深陷泥沼,也被同在京城摸爬打滚的人知道了,村里更是沸沸扬扬,桩桩件件,被乡里乡村议论了二十多年。
就算是外地人,想要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多走几步路,多听几个声,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会。”苏玉琢是浑不在意的态度,“我和萧砚在外面单独住,跟他家里人见面的机会很少,即便他们说我什么,我听着就是了,多听几句话,又少不了一块肉。”
从小到大,什么没听过。
有句说皎皎者易污,白衣服沾了污点很容易看出来,而她在萧家人那里本就是一瓶黑墨水,再多些黑料,也没两样。
“话不能这么说”苏父不赞同苏玉琢这无关紧要的心态,正要再说几句,萧砚推门进来。
苏父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萧砚看了眼转盘上的菜单,又看向苏玉琢:“怎么不先点菜”
“等你来了再点。”苏玉琢笑笑。
萧砚拿过菜单,翻到扉页又放回转盘上,手指捏着转盘边缘轻轻一转,摊开的菜单幽幽转到苏父面前。
“您看看想吃什么”
他语气还是那样冷淡,此举却显出了对苏玉琢父亲的尊重。
甚至用上了敬语。
苏玉琢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客气。
视线不由朝萧砚投过去,后者正在拆塑封的餐具,拆开后没放在自己面前,而是递到了苏父手边。
苏父嘴上说别忙我,忙你自己就行,脸上的笑却由衷了许多。
萧砚气场强,哪怕是晚辈,又对苏父敬重有加,苏父在他面前也摆不出长辈的谱儿。
点完菜,苏父说起这次来的目地,问萧砚:“什么时候结婚,你家那边定了没。”
“结婚是两家的事,自是两家一起商量决定。”萧砚哪怕收敛了,谈吐间仍流露着有钱人的做派,“您刚来,先休息两日,婚礼的事慢慢商议。”
“一路坐车坐飞机,倒也不累,就怕在这住久了,身体又要闹毛病,给你们添烦。”
“无妨,给您安排了医生,您有不舒服,直接告诉医生。”
“”
苏父看着准女婿这作风,没再揪着这件事。
有钱人的派头,表现在不经意间,不刻意端着,那股距离感却无处不在。
苏玉琢见萧砚把天聊死了,补救般地开口:“上次您来都没好好带您四处逛逛,这次多呆几天,我也请个假,陪您玩几天。”
“别麻烦,忙完你的事我就回去,家里还有活等着我。”苏父道:“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要不是为你的事,我也抽不开身。”
“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地就别种了吧。”
“不种地在家闲着也没事。”苏父道:“我也不种多,够吃就行,你们以后回家了,有新鲜的吃,不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