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眉虽是萧家的人,严格来说已经出嫁,是程家的人,虽离了婚,但若跟程越阡一家闹起来,外面只会说程家乱。
到时候不知道别人要怎么在背地里说程家。
程越阡又想,自己女儿做错了事,确实该道歉,挨的那几巴掌也是她该受的,不给点教训,她这女儿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至于程如清,十几年前欠下的债,现在还了也好,省得提心吊胆,不知道萧让眉什么时候来算这笔账。
想到这,程越阡看向自家那俩狼狈不堪的女儿,开口:“我从小教你们敢作敢当,既然做了,就别怕承认,给小鱼道个歉,以后见面就当这事没发生,都是一家人。”
这话说得十分冠冕。
程如晚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冷冷一勾唇,朝宋羡鱼说了句:“抱歉啊,我不该针对你做那些事。”
语气里的敷衍,很明显。
话音未落,只听耳边啪一声响,脸也不由自主往旁边偏过去,紧跟着脸颊火辣辣地痛开,伤上加伤,程如晚只觉半张脸渐渐变得麻木。
“三十好几岁的人,道歉也不会?”萧让眉呵斥。
“萧让眉!”周知月一张脸很红,大约是气的,“别太过分!”
“好了!”程老夫人缓过一口气,说:“道歉就好好道歉,一点一家人的样子都没有,以后谁再敢做同根相煎的事,都给我滚出程家,永远不许再回来!”
说完,程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女佣的搀扶下离开东院,背影气势汹汹,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临出东院大门,程老夫人停住脚步回头:“连孩子都管不好,明天起你们俩把公司的事交给庭甄处理,好好在家教育孩子。”
周知月脸色更加难看。
程越阡也皱眉:“妈……”
“就这么定了。”程老夫人不容反驳,“还是,我老了,说话不好使了?”
“……”程越阡没敢再说。
……
不知道是不是程老夫人的话起了作用,第二次道歉,程如晚认真了许多。
等程如清抽抽噎噎地也道了歉,萧让眉并没立刻罢手,纤纤手指点了两个青年,“你们带她去宋子明坟前,看着她磕头认错才能放了她。”
被点到的两个青年一左一右押着程如晚要走。
“你们放开晚晚。”周知月急了。
萧让眉抬手臂拦下她,“放心,只要你女儿乖乖认错,他们不会拿她怎么样。”
周知月愠怒地看了萧让眉一眼,对程如玉说:“你快跟上看看,别让他们欺负你姐姐。”
程如玉也不放心,抬脚跟上。
刚出庭院大门,程如玉瞅见程如晚伫立在原地,任由左右两名男青年如何催促都不动弹一下,她的视线看向东边,神情怔怔的,程如玉顺着她的视线,瞧见的是季临渊的车。
季临渊把车稳稳靠路边停下,驾驶座车门推开,男人笔挺的身躯如松如柏,目光从程如晚脸上一掠而过,淡泊如凉水。
“临渊……”程如晚心头一阵刺痛,想上前,无奈被人拦住,身不由己。
于是又喊了一声:“临渊!”
季临渊恍若未闻,跟程如玉点了下头,背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萧让眉带着人忽然闯进门,程如晚都不曾害怕过,这时候她害怕了,似乎她已经彻底失去了那个男人。
上次去B大找宋羡鱼,她哪里是真去找宋羡鱼,她只是太想见季临渊了,去VINCI集团找他,他没接她的电话,前台也不让她进。
所以才编了个借口去B大门口假装与他偶遇。
还记得那天,她十分欣喜地走到男人面前,想让他看一看自己年轻了一些的面庞,可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过她,甚至在她与他打招呼的时候,也只是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比之十多年前更加冷漠,冷漠到她几乎要不认识他了。
现在,季临渊连一个简单的‘嗯’都不愿再施舍,是为了宋羡鱼么?
“季临渊!”程如晚拼尽了全力,吼道:“你会后悔的!”
程如玉看着姐姐为情所困的样子,暗暗一叹:“姐,算了吧,他已经有老婆了,再不久孩子也要出生,你这又是何苦?”
“他心里没你,你做这些,只会将他推得越来越远,最后连见面点头的交情都没了。”
“我就是不甘心,我那么爱他,不过是糊涂了十多年,他就移情别恋,世上的男人都一样薄情寡义!”
程如晚流下泪,“我一定会叫他后悔。”
程如玉:“……”
……
东楼院子里,程如晚走后,周知月瞪了眼萧让眉母女,扭头朝站着看热闹的佣人凶:“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干净!”
佣人立刻散开行动。
周知月把程如清扶起来,程如清看清是母亲,投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我不要吃了花生派!妈!呕——”
程如清下颚的位置有清晰的手指印,地上到处都是她呕吐的痕迹,周知月能想象出来萧让眉带来的这些人是怎么逼程如清吃东西的,想来吃的量也不会少。
事实正如她所想,萧让眉逼她吃了一箱子的花生派,此后,程如清连花生的味儿都不能闻,闻到就恶心想吐。
周知月心疼女儿,越看萧让眉母女越碍眼,说话分外不客气:“这事我记下了!”
萧让眉没来得及说话,程庭甄开口:“大嫂,清清当年害暖暖过敏死亡,我看在她年纪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