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过一次的人。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却又带着难以名状的凄凉。
“好。那我再问你,你服了药之后呢,要去哪里?”欧阳流风说的这个问题正是洛回雪所迷茫的,她怕想,所以一直没有想。而如今被问了,才又陷入了忧郁。
最终,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何苦?你觉得你只要死了,你就可以逃离这个世界的纷扰了吗?”欧阳流风摇头,“你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不是吗?”
“是,可是我没有任何办法。你能告诉我吗,我能怎么做?”
洛回雪觉得很累,她双手无力地抓着欧阳流风的双肩,无助地看着他,从他的眼睛中,她看到的是自己的绝望。
蓦地松开了手。
“好吧,尽力一试吧。”欧阳流风说道,转身走进他的茅屋,不多会取出了一个红色的瓶子,递给她。
她怔怔地接住,故意轻松地问道:“内服?”
欧阳流风点头。
“紫色外敷,红色内服。”洛回雪低声说道。
欧阳流风倒笑了:“你比流云记性好。我与他说了很多次,他总是记不住。”
听到景流云的名字,洛回雪凄然笑了一下。
“欧阳。”洛回雪看着瓶子,话却是向着欧阳流风说的。
“你说。”他淡淡地答道,只是眸子里却没有一贯的冷漠了。
“这药效多久?”
“你放心,足以达到你要的结果。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将你救醒。”他猜到了她的顾虑,便直说了。
“好,谢谢你。”她冲他笑,这个笑容很是温柔,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流风却想到了昙花。
洛回雪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告辞。欧阳流风没有挽留,转而又走进了茅屋。
大红的嫁衣在房间里叠得整整齐齐的,锦瑟立在一旁不说话,花氏坐在床边暗自垂泪。洛回雪一推开门,便看到了这一幕。
简单地喊了一声“娘”,便也坐下了。
花氏见她脸上被冻地发白,手又冰冷,心疼地直落泪,忙吩咐锦瑟去拿个暖手炉来,洛回雪木然地抱着。
“回雪,你去哪儿了?娘一直没找到你,可急死了。”花氏见她目光呆滞,一句话也不说,又惊又怕,赶紧伸手去探探她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烧,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回雪,你喝口茶。”花氏亲自端了一杯热茶放到她的嘴边,洛回雪的眼神却一直盯在那鲜艳的嫁衣上。
花氏只好先将茶放到一边,看着她轻轻抚摸那嫁衣上的花纹,不觉心酸不已。
“娘,这嫁衣,是不是很好看?”洛回雪笑着问道。她的笑容很凄凉,看得花氏心底直发毛。
她赶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是的,好看。明天我女儿穿上就更好看了。”
花氏仍为她委屈着,说道:“虽然不是正妃,但是我女儿总归是嫁给了喜欢的人,娘这心里,还是,还是欢喜的。”
洛回雪忍住眼泪,想笑,却笑不出来。
“锦瑟,你先出去吧。小姐明日就出嫁了,今夜我同她住。”花氏吩咐道。锦瑟顺从地点头,将门窗关好,便退下了。
花氏依偎着洛回雪坐着,拍着她的手,慢慢说着:“回雪,告诉娘,你委屈吗?”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明明已经忍住了,像是百毒不侵了,可是却败给了一句安慰。
委屈吗?怎么能不委屈。
洛回雪转头看着花氏的一脸关切,终于忍不住了,将头埋到了她的怀中。
“我的女儿啊,娘怎么会不知道?”花氏泪眼婆娑,她将眼泪擦掉,用手轻拍着她的背。
“身为女子,本来就有些身不由己。纵然娘疼你,爹疼你,可是却也敌不过皇上的一道圣旨啊。”花氏叹道,若她拼尽全力能换取女儿的一生幸福,便是舍了她这一条命,也是愿意的。
奈何,有些事,并不是你愿意拿最珍贵的东西交换,就能换的来的。
花氏如今深深地体会到了。
“好了,别哭了。明日,你就成为新娘子了,成为七皇子的妃子了。再不能像小孩子似的了。”花氏调侃道,可是这玩笑话却让自己又忍不住落泪了。
洛回雪将花氏的泪水擦掉,看着她想笑,又笑不出来。
花氏喝了口茶,这才勉强平复了下情绪。
“回雪,你是喜欢七皇子的,是吗?”花氏问她。
洛回雪点头。
“如此,我也放心了。”花氏说道:“女子嫁人,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这个人同时又正好喜欢自己,这便是幸福了。所以,女儿,不要因为这所谓的名分,或者婚礼这种看似极为重要、实际却毫不相干的东西而忽视了最珍贵的感情。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不就够了吗?”
洛回雪认真地听着。以前,她只觉得花氏是个头脑简单、大大咧咧的富贵夫人,却从没发现她竟能领悟到最深的幸福。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洛文山那么在意她的原因吧。
“嫁人之后,就不如做姑娘般恣意了。小事能忍则忍,否则难做的是七皇子。女子出嫁从夫,夫便是天。他荣,你荣;他辱,你辱。可知道?”
花氏语重心长地说着,洛回雪只是点头。心中却很无奈,她想着,如果真的如花氏讲额那般,仅仅是侧妃,仅仅是不办婚礼,她也觉得幸福。
只是,如今,平淡无奇的拥有,早已变成了珍贵的奢求。
这简简单单的幸福也是遥不可及了。
“回雪,你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