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歌对季离人招了招手,季离人凑过耳去,听随歌耳语了一阵。
听完后,季离人表情很奇怪,双眉紧皱,有些滑稽。
“你……确定要这样做?”季离人狐疑地问了声。
随歌点点头,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薄被,十分认真地说道:“没什么不确定的。不过这事我猜你一定下不了手,到时紫衣会跟着你去的。我记得之前唐凝香说你曾在祥云山庄住过一段时间,你应该知道唐凝香的闺房位置的。”
季离人依旧有些犹疑。
随歌见状,眨了眨眼,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觉得做不到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可以让司徒缪人帮忙。只不过刚刚听你说要替我做些事补偿,我想了想,才找你的。”
季离人一脸无奈地望着随歌,替她把薄被掖了掖,目光又深深地落在她脸上片刻,才说道:“我知道了,稍后我就去找紫衣。”
说罢,他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随歌的脸颊。
感受到季离人大掌的粗糙,随歌有一瞬恍惚。抬眸望去时,便看见回过神来的季离人脸上有丝可疑的潮红。
季离人收回了手,干咳了一声,说道:“你早些歇息。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夜里如果有何事,大声叫我,我就在隔壁。”
鬼医的竹屋也就那么几间,陶紫衣今夜要与唐果一起睡,季离人便只能与司徒缪人共用一间房了,就在随歌的病房隔壁。原先陶紫衣是想夜里与随歌睡一屋,方便照顾的,但后来与随歌密聊了唐凝香的事她才作罢,也好让随歌夜里独自睡得舒适些。
随歌“嗯”了一声,目送季离人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后,正在用纸笔简单分析白素素和李府关系的随歌正准备要躺着休息一下,却听到了敲门声。应了声后,推门进来的竟是那一夜不见人的司徒缪人。
“有事?”随歌放下了手中的纸笔,望着一脸倦容朝她走来的司徒缪人。
现在约莫已经过了子时了,这几日来没好好休息的司徒缪人不去歇息,来她这是要讨论人生吗?
司徒缪人笑容比较淡,但总算有平常的感觉了,他说道:“今晚失礼了,想想还是要和你赔礼道个歉的,所以带了要赔的礼来了。”
他手里捧着碗豆腐花,拿到了随歌面前,等随歌接过后,他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随歌有些惊喜的表情,嘴角禁不住泛起了笑意。
“我之前有听紫衣说你喜欢甜食,刚刚特意到城里绕了圈,夜市里刚巧有卖豆腐花的,就给你带了一碗,还热,你趁热吃些。”
司徒缪人没有提早些时候那事,随歌也当忘了那事,绝口不提,只称赞这入口即化的温热的甜豆腐花,“好吃。”
司徒缪人笑得温柔:“若是喜欢,这几日我日日买给你。”
随歌擦了擦嘴角的豆浆,摇摇头说道:“好吃的东西如果日日吃就不再好吃了,正是因为很少能吃到,我才会觉得它好吃。”
司徒缪人细细品着随歌说的这话,面带微笑,默不作声。
随歌吃完后,把勺子放回碗里,再把瓷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后,想了一阵,才对司徒缪人说道:“明日我便想回京城。”
司徒缪人愕然,问道:“因为鬼医今日说让你走的话?其实他不过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大可住到伤好得七七八八再走也不迟。”
随歌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昏迷那两日已经睡够了,鬼医的药很有用,我私下与他咨询过,只要近期不做剧烈运动不受外部撞击,不出半个月就可恢复五成。在京城我还有一桩案子要查,很急,容不得浪费时间。”
司徒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着急要去京城查案了,有些在意,遂问道:“什么案子?我的琐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挺闲的,我可以帮忙。”
司徒缪人原也是吃赏金的,虽说调查能力没有随歌这些捕快强,但是捉人却是非常在行。
随歌眸光微闪,暂时还不愿司徒缪人插手白玉堂与她的事儿,沉吟了一会,才草草拒绝道:“不是什么大案,只是查一个假死的人。我打搅你太多时间了,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司徒缪人安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看着她的眉,再往下,便是她毫不畏惧的眸。
顷刻间,他栖身向前,两手分开撑在床上,脸颊贴近随歌的脸颊,双目有神地与她对视着。
反观随歌,淡定从容地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手纹丝未动,就连脸色也分毫未变。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瞬不瞬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司徒缪人,思忖着他想做什么。
随歌的命是司徒缪人救的,而且好歹共同缉拿过犯人,也知司徒缪人的脾性,知道司徒缪人不会伤她以后,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讶异倒是有一些的。
“你可知你昏迷前我说了什么?”司徒缪人忽然又说起了这茬。
随歌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回道:“这我是真的想不起来,那时已经没有意识了。”
司徒缪人忽然笑了,神情地望着随歌的眸子,说道:“那时,我说我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消失在司徒缪人突如其来的吻里,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然而下一刻就被随歌避开了。
随歌别开脸,两手撑着身子往后退了一些。也许是力道有些大,又有些仓促,随歌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司徒缪人正了正神色,忙倒了杯水递到了随歌面前。随歌接过,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