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随歌和季离人一夜未眠。他们庆幸赶往洛阳的途中发生了这些事,是不幸却又是幸。至少他们没有如别人所愿掉入别人的陷阱。洛阳酒庄,江城码头,泰和县山矿,这三个地方前两个都是钱家的,但那山矿如今仍毫无头绪。
既然已经知道如今盯着季离人的是毓王和端阳王一伙人,随歌便认为季离人无须再查下去,保命要紧,如今他需要的不是鲁莽行事,而是应该保存实力,回到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你查到了钱家与端阳王他们密谋又有何用,你有证据呈给皇帝吗?难不成你就直接把玉玺呈上去?”随歌很想敲醒季离人。
季离人一言不语地在屋内踱步,直到天微微亮时才争辩道:“明知道他们制造的红饼是什么,难道我们就任由它们流传在市井?玉玺被盗,他们想做的是谋朝篡位,难不成我还要假装不知,安心地回我的军营?”
随歌一脸严肃地斥道:“你还想做什么?你以为你武功高强就可以一个人把钱家的家业端了?端阳王就算有谋朝篡位的想法,毕竟现在还未下手,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室的血脉,他是当今皇帝的亲子,难不成你就想以一个玉玺便让皇帝撤他的藩砍他的头,你这个镇北大将军是不是太单纯了些!”
季离人想辩驳,但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然不语地走到窗边站定,没再看随歌。
随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哼道:“你可别忘了暗处还有人盯着你,你想死是你的事情。”
一时间两人的关系坠入了冰点,一直到尹东升来到时才有所缓解。
随歌命一个小厮到临风的客栈把临风请来,哪知道一道跟来的还有尹东升和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男人。
季离人见到这个男人时微微一愣,说道:“你来了,就证明无尘也来了?”
那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旁站着的尹东升手上拿着一个纸袋子,就差没把黄疸水吐出来。那男人有些嫌弃地走到了季离人的身旁站着,就连随歌也捂着鼻子拧着眉头站远了些。
“你们……别太……过分了……我可是连夜……从郑州赶……赶……呕……”尹东升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那没表情的男人似乎不能说话。他没法说其实他比姬无尘要早一些到达郑州,而尹东升听说姬无尘来了,一阵风一样便拉着他来邯郸了。男人对季离人做了几个手势,季离人才明白:“他们连夜从郑州使轻功飞来的,鲜少停歇,尹大人不适应。”
随歌看了那个男人两眼,发现他有一只手一只垂着似乎不能使力,瞬间猜出了男人的身份——他就是昨夜季离人和白玉堂所说的暗吧。随歌不想浪费时间,她让临风拿出了装着玉玺的盒子,待尹东升缓和一些后便把盒子塞到他手中,言简意赅地说道:“陈达手上有玉玺,我被通缉就是为了它,官文那边你来处理。神秘人是谁,与我已经没有干系了,你快些把我身上那些莫须有的罪解决掉。毓王他们不会轻易饶过我,你出面时机灵些,就说我从未离开郑州,打消他们对我的疑虑,自有人送我离开邯郸。”
尹东升和临风都有些错愕:“你要离开邯郸?”说完两人的目光不禁飘向季离人,却见他一直眉头紧皱,却沉默不语。
随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季离人,说道:“季大将军委托我们郑州府办的案我已经结案了,若是季将军与我们大人还有什么重要的军事要商议的,小人便不打扰了,郑州府还有很多公务等着小人处理,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随歌拿好昨夜自己收拾好的细软便离开了,留下一室四男面面相觑。
随歌不想关心季离人和尹东升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只知道她不想掺和这案子了,她平生最不喜那些意气用事的人。那些人伟大的有如白莲花,做事永远义字当头,太愚蠢。随歌托小厮找了白玉堂,却被告知他早已不在楼里了,但是已经吩咐好昨夜他身边的女侍从送她出城。那女侍从的武功与季离人不分上下,并且熟知城楼的士兵的排班,刻意安排了一个他们轮值交接的时间带着随歌来到最北处的城楼底下,掀开了用作伪装的一大片矮灌木丛。
随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侍,说道:“狗洞?”
那女侍点点头,并暗中观察着四周的处境。
“你们堂主在开玩笑吗?”随歌觉得白玉堂在戏弄她。
女侍摇摇头,郑重地说道:“堂主从不开玩笑。”
随歌又看了女侍一眼,才咬咬牙,果断趴下身来,真的往狗洞里爬去。刚爬进洞口,耳边便听到那女侍说道:“堂主在洞口往北五百米左右的路上安排了马车给小姐,并让属下捎一句话‘为你安排了身份,到京后寻醉香楼,该送你的礼物,本堂主不日送到’。”
随歌爬出狗洞后,浑身狼狈,咒骂了白玉堂几句。但走出小树丛后,四处望了望,果真未见到有官兵。她也不耽搁,头也不回地往女侍说的方向去了。
而邯郸城里,听完季离人简单的陈述,尹东升和临风终于终于明白随歌离开的原因。尹东升摇摇头,说道:“季将军,尹某知你心系国家大事,但不得不说,随歌说的话不无道理。”
临风了解季离人为人,但他更关心季离人的安全,因此十分同意尹东升的话:“属下也认同随歌小姐的想法。”更何况,“将军前些日才与随歌小姐表白心意,如今随歌小姐也是关